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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祈霄喝粥的动作顿了顿,声带跟被胶水粘着了似的,还是没说话。
“是不是,其他族人们不欢迎我们?是我们的到来给你添麻烦了吗?如果不方便的话,明天天一亮我们就收拾东西离开吧。”
盛祈霄瞳孔一缩,眼中闪过一抹暗色,猛地抓住沈确手腕,力度之大差点直接打翻了沈确手中的粥,“你不能走。”
沈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带着椅子往后滑了半步。
盛祈霄抬头,抓着沈确的手一分劲儿也没收:“他们只是过来找我商量一些事情,他们很欢迎你。”
知道不是让自己离开,沈确放心了,到底是真欢迎还是假欢迎,他也不去纠结,能留下就行。
至于盛祈霄说的商量什么事儿,那就不是他该关心的范畴了。
盛祈霄吃东西时很安静,沈确喂一勺他就吃一勺。有两次沈确故意使坏,他嘴里的都还没咽下去,马上又接上一勺,撑得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条小金鱼。
沈确看他的样子,兀地就笑了:“有没有人夸过你很可爱?”
盛祈霄红了脸,眼中亮晶晶地泛着光,“没有人,没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过。”
沈确笑容凝固在嘴角,从盛祈霄话中咂摸出一丝苦涩,这样别有用心的接近已经是他经历过的“最好”了吗?
沈确向来时隐时现的良心,在这一刻有了被触痛的实感,他无端想起盛祈霄的那句喜欢,于是放柔嗓音,真情实感安慰:“以后,会有更好的。”
盛祈霄摇头,固执道:“你就是最好的。”
一碗粥下肚,盛祈霄的脸色好了不少。
沈确体贴地替他吹灭柜子上的小灯,视线一转,不小心瞥见被自己扔到一旁的,盛祈霄的外衣袖口处还未凝固的血渍。
感受到盛祈霄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沈确佯装什么都没发现,直起身朝他笑笑,“晚安,祝你好梦。”
沈确离开后,盛祈霄神色缓缓归于平静,起身将弄脏的外衣攥在手心,太聪明的猎物,有时会更早掉入陷阱。
不要做危险的事
盛祈霄的小楼有三层,背靠着山壁,半隐在竹林当中,每当风起,竹叶便开始沙沙地响。
小楼前的院子里,被盛祈霄种上了许多旁人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围在爬满绿藤的栅栏中,颇有些赏心悦目的意味。
沈确趴在二楼阳台的围栏上,目光紧盯着在小花园中埋头整理花草的盛祈霄。
为方便行动,盛祈霄将乌黑长发束在脑后编成一根长辫,银链缠绕其间,在尾部缀上一圈银铃铛。沈确隐约记得自己曾经有一段时间挺反感男人留长发的,现在看来,只要肯好好打理,再加一副好皮囊,倒是别有一番美感。
盛祈霄似是感受到了沈确的视线,起身擦擦手,抬头朝沈确弯弯唇,颊边两只小梨涡若隐若现,“沈确,你在看我,好看吗?”
“好看。”沈确眼神直白地将他又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一遍,“是不让看吗?”
“你看得开心就好。”盛祈霄知道沈确对自己的外形还算喜爱,向来不吝展示,每日看似随意的穿着,暗地里其实也是下了功夫的,随手折下一支带着露水的浅蓝色花朵,朝他扬扬手,“下来吗,带你出去走走。”
沈确眼睛一亮,立马转身下楼。
路过一楼时,老邱几人正一人一个小马扎,端端正正围在厕所门外排着队摇号上厕所。
吃了解药后,几人确实不吐血了,全改为往外拉了。
盛祈霄的说法是,血虫已经被解药消融,停止继续繁衍,只需完全排除体外就能痊愈。
三双幽怨的眼看得沈确有些心虚。
他不是没问过盛祈霄,有没有更体面一点的方法。
彼时,正在调配最后一剂药的盛祈霄闻言,动作顿了顿,抬头看来时眼睛亮晶晶的,笑容明媚,眼角眉梢都是喜悦,他轻轻地嗯了声,“当然有,但是我觉得这样,他们可能会安静一点,能少给你灌输一些不好的思想。”
沈确:“”
盛祈霄没有一点做了坏事的愧疚,话里话外都是对自己做法的高度赞扬,与对自己“医术”的肯定,“你不要皱眉,不要担心,对他们身体没有额外的伤害。”
沈确悄悄移开目光,不敢与刚子对视,他还没忘记刚子是位有痔青年这回事。
院子里阳光正好,盛祈霄将花别在崭新小竹篮的提手上,递给沈确,两人踩着一地被竹林茂密枝叶切碎的阳光,一同出了门。
说是出去走走,其实也只是带着沈确去了离家不到五十米的药田。
沈确百无聊赖地半蹲在田坎上,听着水渠中潺潺流淌的溪水声,有一搭没一搭地拔秃了脚下的一片草地,目光肆意打量着视线可及之处,暗暗记下各处道路与布局。
正在脑中构建着简易地图,忽的眼前一暗,一片阴影移动过来,盛祈霄将装得满满当当的篮子放在沈确面前。
“这些都给你。”语气中略有些邀功的意味。
“给我做什么?”
“这些都是给你补身体的,你看起来”盛祈霄说着停顿片刻,才反应过来这话题有些敏感似的,小心翼翼看了眼沈确脸色,组织措辞,“看起来有一点虚。”
“什么?”沈确愣了两秒,缓慢消化试图理解这句话的含义,脏话在嘴边挨个轮了一番,却顾忌着当下情形,出口时只剩一句要死不活的,“我,虚?”
盛祈霄犹豫过、纠结过,最终还是点头:“我这样说,会伤害到你的自尊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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