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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确挑眉,讶异一瞬,随后搁下碗筷,手肘撑在桌面,用掌心托着下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眉骨,懒懒开口,“你是?”
“我是大人的”
“颗狄!”
盛祈霄的突然出现,打断了颗狄的话,也打破了此刻的诡异氛围。
沈确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坐直了身体,收起先前目中无人的姿态,低垂着眉眼看着地面。
盛祈霄将沈确的动作尽收眼底,用苗语和颗狄说了句什么,颗狄一脸愤愤,憋着一口气非要说给沈确听似的,继续用普通话义愤填膺道:“如果不是他,你怎么会被”
“离开这里。”盛祈霄下了最后通牒。
颗狄离开后,盛祈霄拉开沈确身旁的椅子坐下。
沈确继续垂着头,搜刮着脑海中关于“如何装好死绿茶”的所有知识点,试图替同伴蒙混过关:“盛”
“沈确,我有没有说过,晚上不要出门?”
赔罪礼
“抱歉,我和刚子就是吃撑了,想着出去走两步消消食,要是不小心犯了你们的禁忌,实在抱歉。”老邱上前一步按住沈确,知道他的耐心即将告罄。
盛祈霄毫不客气挥开老邱的手,替沈确理了理衣领,掌心罩在他肩头,拇指抵着他锁骨不轻不重按揉着。
沈确偏头,视线落在盛祈霄露出的一小节手腕上,脉络清晰分明的血管隐没进宽大袖口中,皮肤呈现出病态的苍白之色。沈确无端联想到昨夜盛祈霄失去意识时毫无生气的模样,本已在恼怒的边缘,竟就这样轻易熄了火。
“你昨天说了,今天没说。”言下之意,是你的问题。
盛祈霄眨着眼睛想了想,好像是有几分道理,于是收了周身冻人的低气压,诚恳道歉:“是我没说清楚,对不起。”
沈确扬扬下巴,拿眼尾斜他一眼,颇有些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小盛,态度很好,和你刚刚兴师问罪的语气,倒是一点也不一样。”
最后那句话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盛祈霄低眉顺眼,做小伏低,毫不犹豫:“对不起,沈哥,可以原谅我吗?”仿佛方才那个盛气凌人质问沈确的人不是他。
原本以为世界大战一触即发,已经做好拉架准备的老邱几人:“”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刚子挤眉弄眼:看见没,把咱仨当他俩py的一环了。
老邱、阿超颔首:嗯呢,演都不演了这是。
沈确本还想借题发挥,也被他这一句沈哥叫得险些被自己呛到,“谁教你这么叫的?”
盛祈霄歪歪头,眼睛却紧盯着他,认真思考了片刻:“我听别人这么叫过你,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我这样叫,你却不开心吗?”
沈确直觉不对,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一种诡异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老邱几人是断不可能这样叫他的,这样的称呼只出现在小漂亮们与自己浓情蜜意之时,他是在哪儿听见的。
坐在沈确对面的阿超,见他原本多云转晴的脸色又暗了下来,屏住呼吸不敢动作,默默朝刚子使眼色,让他赶紧想办法救自己于水火。
刚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张嘴干笑两声:“哎呀这天这么晚了,咱们赶紧睡觉吧。”说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与老邱一边一个,架起阿超就跑。
关门声响起,屋子里只剩下盛祈霄和沈确两人。
沈确望着门外颗狄质问自己时站的位置:“那个人说,让我不要再给你添麻烦,你因为我,我们,受到了什么伤害是吗?”
盛祈霄遥头,斩钉截铁:“没有。他以后也不会再这样说了。”
“那他是谁,跟你关系还挺好,管的还挺宽。他喜欢你?”
前面的问题盛祈霄都沉默以对,直到沈确最后一句话出了口,才表情怪异地压了压眉头,立马反驳:“他不喜欢我。”
“那你喜欢他?”
“我喜欢你,你不是知道吗?又装不知道。”
沈确嗯了声,转身回了房间。
爽了。
盛祈霄说喜欢他的时候,那认真的表情与语气,极大地满足了他的好胜心。
沈确是一个领地意识极强的人,即使他不喜欢,但只要进入了他的地盘儿,在他没有说结束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够先他一步踏出边界外。
就算不是他的,别人也不能染指分毫。更何况,说了喜欢他,那就是他的,别人更是不能肖想了。
更遑论,对于盛祈霄的喜欢,他没有一点排斥,相反的,他希望他的喜欢可以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厚,这样,才更方便他的行动。
但沈确对于自己对盛祈霄态度的转变却毫无察觉,只下意识将这栋小楼与盛祈霄都划入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早将自己如今是寄人篱下的处境抛到了九霄云外。
夜风撩起窗前纱帘,房门被敲响,盛祈霄拿着一个做工精美的红木盒子站在门口。
“怎么了?”
盛祈霄将木盒子递到沈确面前,打开盖子,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天青色的异形吊坠,被固定在银扣头上,搭配着藏青色的编制绳。
“这是什么?”沈确细细瞧着,翻来覆去看了好半天,也没分辨出来到底是个啥,只能抬头求助。
“这是赔罪礼。”盛祈霄欲言又止,“我雕的,小猫,看不出来吗?”
他说得一本正经,眼神中满是期待。
沈确盯着吊坠,确实没看出来。眼神顺着握着木盒子的白皙如玉的手,一寸一寸向上,最后翻山越岭停在盛祈霄因紧张不断吞咽唾沫而上下滚动的喉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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