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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前,我在外墙上钉了个钉子,挂外边了。”沈确不情不愿解释道,语气中满是被强行压下的不耐,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盛祈霄沉默了一瞬,缓步走到窗边,顺着沈确指的方向,探出头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紧贴着墙面挂着的黑色背包。他转过头,目光慢悠悠地落回沈确身上,一边欣赏着他张牙舞爪的模样,一边将手往窗台上一搭,半边身子斜靠上去,整个人都散发着饱餐后的慵懒餍足。
“那现在,”盛祈霄将每个音节都拖长,语调中透着些笑意,垂下眼帘,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沈确扶着后腰的手,好整以暇地发问,“你要自己去拿回来吗?”
长发凌乱散落在他胸前,遮住大片白皙皮肤,脸颊上、脖颈间都是交叠的指印掐痕,几乎一路蜿蜒着没入衣料之下。沈确不舒服或者太舒服了都会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留痕,牙印也留了不少,几乎整个小臂上都是。
沈确一直偷偷注视着盛祈霄,目光相撞一秒,脸颊当即就有些烫。要是放在从前,他绝不会为这点痕迹,为这意味不明的眼神感到半分赫然。可现在,看着盛祈霄那副云淡风轻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嘴脸,好像先前发疯拿同伴的命威胁自己的不是他,甚至还敢调侃自己。
一股无名火就此猛窜了上来,他知道盛祈霄就是故意的,故意看他的笑话。他立马狠瞪了回去,“少在这装模作样。”视线扫过桌上静静躺着的面具,沈确三两步上前,示威般一把将其扫到地上。面具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还觉得不够,又抬脚狠狠踹了过去,面具在地板上滑出老远,撞到门板才停下。
气是撒出去了,可那一脚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了身后难以启齿的酸胀不适之处,沈确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身后的疼和心里的憋屈搅在一起,让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又死撑着不想被盛祈霄看出端倪,只能梗着脖子虚张声势:“能不能快点儿?”
他别过头,望向窗外依旧浓重的夜色,紧咬着牙,再说不出一句话。
窗外的风灌了进来,带着凌晨时分特有的凉意,吹散了屋内两人之间那点尚未散尽的暧昧气息,又立马被替换上了些针锋相对的锐利——沈确单方面的。
盛祈霄始终没有出声,只静静看着,目光无声滑过沈确微微颤抖的肩膀,看着他泛红的眼角,还有那副被彻底点燃不顾一切的炸毛模样,心底隐秘地升起了一种恶劣的愉悦。
盛祈霄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直接坐在了床边,将红木盒子随手放在一旁的矮柜上,就那样明晃晃地摆在沈确面前。
“你到底什么时候去?”沈确一刻不停地催促着,心底的焦躁让他坐立难安。
盛祈霄却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将长发拢到身前,手指穿进发丝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
就在沈确开始猜测,他是不是在暗示自己替他梳辫子的时候,他才轻描淡写开口。
“没有面具,不能出门。”
“面具不就在那吗?”沈确指着被自己踢到门边的面具,怒火几乎又要破土而出,“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的面具在桌上,不在地上。”
“”沈确深吸一口气,他拼命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要再发火了,不要再给他借题发挥的空间了。盛祈霄现在的平静只是表象,内里早已疯魔,变得不可理喻了,发了疯的脑子根本不可逆转!
沈确咬牙切齿,忍着身后的不适,弯腰捡起分散在两处的面具,带着一百万分的不情愿,将它们整整齐齐地叠放放在桌面上,“现在!行了吗?!”
盛祈霄这才施舍般地点点头,甚至带上了一丝赞许,“下次要生气也要注意分寸。”他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沈确僵硬的身体,“不要伤害到自己。”
“呵呵。”沈确气极反笑,只觉得这个人已经完全有病了,“什么时候罪魁祸首也有资格教训人了?”
盛祈霄极其认真地思索了两秒,“好像确实没有。不过,我好像也没说过要放了他们?”
“你!”沈确被噎了一下,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好像确实没直接承诺过什么,“可是你我们已经……”他语塞,不久之前发生的一切,那些混乱的亲密,难道还不足以作为交换吗,他问不出口。
“过来。”盛祈霄拍了拍身侧的床面,音量并不高,“你还站得住吗?”
“少转移话题,你到底什么意思?耍我呢?”沈确不为所动,就像盛祈霄了解他一样,他自然也知道盛祈霄这是想开始用怀柔政策骗他就范了。
沈确身上的衣裳比他整个人都大了一圈,那本是盛祈霄的,此刻极其不合身地挂在他身上,领口有些大,露出锁骨和胸前的斑驳痕迹,声音里虚张声势的怒意听在盛祈霄耳中,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我怎么舍得耍你?过来,好吗?”
沈确原本打定主意要硬撑到底,就这样与他对峙,可架不住刚经历了一场颇为费劲的“马术”运动,体力消耗实在有些太大。他梗着脖子站了不到两分钟,身体的抗议就占了上风,最终认命般,带着满心不甘,挪过去坐在了床边,刻意与盛祈霄保持着距离。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了,不够,这一切,都远远不够。”
“那到底怎样才够!”沈确猛地转头瞪向他,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倒是说啊,你到底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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