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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乐瞳孔微缩,治好了?当年横跨不过的鸿沟,就这么轻易的治好了。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下洁白的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垂下眼睫,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是不是……花了很多钱?”
记忆中大娘愧疚而无奈的脸庞浮现眼前,那句“卖了你的长命锁也不够零头”的话言犹在耳边。
“钱哪有你的命重要啊!”李言恨铁不成钢地重重捏了下她的手,声音拔高,“再说了,这点钱在你家面前算什么!江老板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江乐迅速别过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浸水的棉花,闷痛得无法呼吸。
“好了,她才刚醒,需要安静休息。”一直安静站在角落的陈听适时开口,声音清冷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走上前,轻轻拉起李言的手,“我们先走吧,让她好好睡一觉。”
李言这才想起医生的反复叮嘱,连忙点头:“哦!对对对!江乐,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她又用力握了握江乐的手,才一步三回头地被陈听和其他人带离。
喧嚣如潮水般退去,病房瞬间陷入一片死水般的寂静。江乐双眼放空,呆呆地望着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要将它望穿。
真是,恩重如山。
江从月给她的恩情已经够多了,现在算下来,可能早就还不清了吧。
亲人,如果江从月真的是她的血脉亲人,该有多好。那样她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一切,她们会比现在更加顺其自然的亲密。
“吱呀——”沉重的铁门被再次推开,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江乐循声侧头望去,说曹操,曹操就到。
门口,江从月的身影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她平日一丝不苟的银发此刻微微散乱,呼吸略显不稳,脸颊也染着薄红,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匆忙的奔波。
江乐对着她的脸想,有什么东西,值得从来镇定的她,这么着急地去取。
“你醒了。”江从月笑着走近。
江乐点了点头。
短暂而无声的对视后,江从月在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用红色丝绒布袋包裹着的东西。
她将布袋珍而重之地捧到江乐面前,眼神里充满了温柔的鼓励和期待:“来,拿出来看看。”
醒了好一会的江乐也攒了不少力气,抖着手解开了红色布袋的绳子,里面是什么,她心底似乎早有了答案。
或许是太过虚弱,或许是心情太过激荡,就在解开绳结的刹那,她的手一软,一个沉甸甸、金灿灿的物件猝不及防地从袋口滑脱,直直朝着她的面门坠落。
江乐下意识地闭上眼,但预期的撞击并未发生。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温暖而稳定的手稳稳地接住了它。
“叮铃——”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在寂静的病房中响起。
江乐猛地睁开眼,元宝状的锁头在惨白的灯光下熠熠生辉,正面清晰地镌刻着“长命百岁,如意平安”八个古朴的篆字。
锁身摇晃翻转,铃铛轻动间,背面那个笔力遒劲的“乐”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她的眼底。
当即,巨大的轰鸣瞬间淹没了所有知觉。一股强烈的酸楚从江乐鼻腔直冲眼眶,视线瞬间模糊,“你…”
“补你一个,”江从月的声音温柔得像春水,她将长命锁轻轻放在江乐摊开的掌心,“一模一样的。”
江乐接过长命锁,冰凉的触感却像火一样灼烧她的手心,低声嘟囔道:“你怎么知道是一模一样的。”
而江从月万分笃定道,“肯定是一模一样的。”
又在哄她。
江乐攥紧长命锁,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的眼泪,抬手盖住自己的脸,可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这个事实,“我该怎么报答你?”
“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傻瓜,这不是我应该的?你可是我的宝贝。”江从月含笑倾身过去,在她的额间落下一个温情的轻吻。
被拉开手的江乐,脆弱、羞赧又带着点孩子气的委屈彻底暴露在江从月面前。她羞恼地拍开江从月的手,像只炸毛的小猫。
“哎呦!”江从月故意夸张地捂着手背,脸上却是掩不住的笑意,“病着还这么大力气呢?”
江乐干脆把脸一扭,用没扎针的手拽起被子,严严实实地蒙住头,拒绝再面对那张带着揶揄笑容的脸。
但江从月岂会让她如愿?
“哎呀,可别把我们宝贝闷坏了!”她故意提高了音量,带着笑意去扯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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