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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染红半边天之际,马车里的人醒了过来。
铺天盖地的疼痛使得彬鸢疼得在马车里打滚,他感觉自己的双眼火辣辣的疼,如同被人泼了硫酸一样。
随即他就发现脸上缠着绷带,而且自己什么也看不见,顿时就慌了。
“来人!有人吗?!”彬鸢惊慌的喊叫,因为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一站起来头又撞到了马车顶。
阿维库撩开帘子进来,立马利用身高的优势捉住彬鸢,怕他这样大幅度的动作伤害到自己,将人狠狠的圈在臂弯里。
“殿下!别怕,殿下,是我,阿维库……”阿维库痛苦的说着自己的名字,甚至在感觉到怀里的身躯突然一僵时,就知道殿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原谅自己。
彬鸢现在脑袋很乱,外加上眼睛很痛,整个人都是烦躁的:“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想要挣脱,可惜那双手太过有力,彬鸢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我的眼睛怎么了?!”彬鸢冷静下来之后,手指抚上眼部,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询问着阿维库。
每一句话,好像有一把刀子扎在巴依满的心口。
“殿下的眼睛受了伤,没事的,很快就会好起来。”
“呵!”彬鸢冷笑一声,瘫坐在地,双手紧紧捏紧,他何尝感觉不到自己的眼珠子已经没有了,就连转动的感觉都感觉不到,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哈哈哈!”彬鸢突然凄惨的大笑,刚换的绷带因为眼泪不断流出,泪水与血液混合,又染红了绷带。
“殿下别这样!这样你的眼睛会化脓的,别哭好吗……”阿维库恳求着,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请求,将头紧紧的埋在彬鸢的后颈上,深吸一口气,闻着殿下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
两人的身体因为紧挨在一起,彬鸢很快就察觉到了什么,他厌恶的说道:“离我远点!你这样我很恶心……”
陷入浓浓幻想中的人幸福的表情一僵,不肯服输的开始用牙齿啃咬,在彬鸢洁白的肩膀上留下牙印,甚至咬出了血。
彬鸢趁着对方放松之际用力挣脱双手,凭着感觉往马车的出口爬去,手刚触及竹帘子,一双强健有力的手顺势按住他的肩膀,整个人直接摔了下去,滚热的胸膛覆盖在后背,压得他喘不过气,衣服一件件被毫不留情的扯掉,彬鸢缠着绷带的脸上划出一道血泪。
阿维库留了长发,以前头上总是包着头巾,所以并没有人知道他的头发已经长长。
南蛮国人男子只有在成年后才可以留长发,但是没有人知道,南蛮国人所理解的成年,而不是年龄上的增长,而是与心爱之人结为连理。
一夜小雨过后,彬鸢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他浑身上下如同散了架一样疼痛不已。
彬鸢发了高烧,脸颊红的如同煮熟的虾米,嘴唇干壳,一张一合痛苦的说着:“水……我要喝水……”
马车缓缓停下,一道光打了进来,高烧的人根本感觉不到,然后冰凉的水流进嘴里,他如饥似渴的吸着,甚至还呛倒了。
喂水的人好像说了什么,反正都听不清了。
“殿下,前面有个小城,看起来很严,马车恐怕不能进去,我把马车藏在树林里,进城买完东西马上就回来,乖乖等我回来好吗?”阿维库温柔的说道,在那双饱满又散发着樱花色的嘴唇上深深的吸了一口,贪恋的把舌头卷进去,直到对方喘不气,才松开了嘴。
他从马车的甲板下拿了一些银钱,将衣服换得旧了些,才挎着一个不引人耳目的包裹,从树林里钻出去,朝着小城走去。
太阳渐渐的升温,树林子里,各种鸟叫橙子的声音络绎不绝。
时间渐渐过去一个多时辰,进城而去的阿维库依旧没有回来,彬鸢烧的浑身无力,可能是因为喝了水的缘故,清醒了许多。
他缓慢的爬起来,看不见自己脖子上的红印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衣服穿的有多么的糟糕,看起来是被人蹂躏过,虽然他也的确是被人蹂躏了。
被拴在树上的马儿扇了扇尾巴驱赶蚊虫,彬鸢摇摇晃晃的扶着马车下了车,因为看不见的原因,他只能双手在地上攀扶,找到了一根棍子。
“阿维库?”彬鸢特意放大了几个分贝叫着,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也不管能不能成功逃脱,直接朝着树林的深处一点点走去。
途中绊到了树根摔了一跤,撞到了一棵树上,彬鸢不吭不卑的走着,脑袋晕乎乎的让他走路摇摇晃晃,肚子还不争气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放我出去!!!”撕心裂肺的呐喊被僵硬的墙壁阻拦,地牢里,梁羽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鸢宅一夜之间被屠满门,宅主下落不知所终,墨野在那个晚上被黑衣人砍断一只手臂后,在王果果与刘小军的拥护下逃离了。
宅子里的侍女下人,不会武功的通通丢了性命,梁羽辞亲眼见着赵铁被一黑衣人砍断了头颅,一脚踢到了荷花池里。
他抖着手狠狠的抓着铁门,情绪激动,双眼发红,“你们这帮畜生!你们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要下地狱,堕入阿鼻地狱!”
看守地牢的侍卫才不会管他这些鬼话,将人锁好之后,回到桌子旁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肉的吃肉,反正将痛苦建在别人的身体之上是他们最擅长的事情,心情不会差只会越来越好。
直到喊得出不了声,喉咙沙哑了,梁羽辞才绝望的瘫坐在地,双眼无光的望着地面,手垂着,如同被逼到绝境而活不下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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