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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会怎样,谁也不知道。但至少此刻,他们手握技能,身有银钱,彼此相依,在这南方一隅,努力地、认真地生活着。
平宁县的日子依旧平静如水,点心铺子的生意蒸蒸日上,武馆的拳脚也练得越发扎实。
就在人们几乎要习惯这种远离纷争的安宁时,一阵新的波澜悄然涌入这小城。
这天,城里来了一家富户。
看那车马仪仗、仆从如云的架势,便知是从北方的大地方举家南迁而来的。
他们的到来,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自然也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消息很快就在茶楼酒肆、街头巷尾流传开来,经由买点心的客人、武馆的师兄弟之口,也传到了江临月和江赤杨的耳中。
传来的并非什么好消息。
据说,外部的纷乱暂歇,狄人之患似乎因内部问题暂时缓解,朝廷大军也稳住了阵脚。
然而,朝廷内部又乱了起来!
而且这次是祸起萧墙,更为致命——
老皇帝病重垂危,几位成年皇子为了抢夺皇位,拉拢朝臣,调动兵马,明争暗斗已趋白热化。
他们对民生毫不关心,眼里只有那张龙椅。为了筹集争夺皇位的资本,几位皇子及其党羽大肆敛财,加税、摊派、甚至公然索贿,无所不用其极。
上行下效,下面的官员们更是有样学样,拼命搜刮地皮,讨好各自依附的皇子,中饱私囊。
几乎乱成了一锅粥,法纪废弛,贪腐横行,北地刚刚经历战乱和灾荒的百姓,尚未喘过气,又陷入了新一轮的盘剥之中,苦不堪言。
这消息让刚刚享受了几年太平日子的平宁县百姓也感到了一丝寒意和担忧。
虽然南方暂时安稳,但朝廷若是持续大乱,难保不会波及过来。
谁知道那些争权失败的皇子会不会带兵南逃?
谁知道新上位的皇帝会不会对南方这些“中立”之地秋后算账?
谁知道这层层加码的盘剥,会不会有一天也落到他们头上?
点心铺子里,常来的老主顾们议论起这事,都摇头叹息,脸上没了往日的轻松。
江临月包点心的手顿了顿,和正在搬蒸笼的江赤杨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凝重。
他们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扎下根,过上了像人样的日子。难道这乱世的阴影,终究是无法彻底摆脱的吗?
“看来,这武还得接着练,钱也得省着点花了。”江临月低声对江赤杨说。
江赤杨重重地点了下头,眼神沉静:“嗯。不管发生什么,我们在一起就行。”
外面的世界依旧风雨飘摇,他们这只刚刚停泊安稳不久的小船,似乎又感受到了远方传来的、新一轮风浪的隐隐脉动。
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最初那对一无所有、只能仓皇逃命的孩子了。他们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也有了保护彼此的力量。
平静的日子或许会被打断,但活下去、并且要更好地活下去的决心,却更加坚定了。
江临月和江赤杨深知,在这乱世之中,仅靠一点拳脚功夫和做点心的手艺,还远远不够。
伤病和瘟疫,往往是比刀剑更可怕的杀手。
于是,在维持点心铺子生意和武馆练习之余,两人又新加了一项功课——学医。
他们花了些银子,找到城里一家口碑不错的医馆,向坐堂的老大夫表明来意,不求坐堂问诊,只希望能学习一些最基本的医术知识。
不求精通,能辨识常见草药、处理简单外伤、懂得防治时疫的常识,关键时刻能自保,或许还能帮衬一下身边人,便足矣。
老大夫见两人态度诚恳,又是街坊邻里,便也应允了,允许他们在不忙的时候来医馆帮忙打杂,顺便观摩学习。
从此,两人的生活节奏变得更加紧凑。天不亮起床和面生火,上午经营铺子,下午轮流去武馆练功或去医馆学习,晚上一个看医书认药材,一个捣药练习包扎。
在医馆里,江临月心思细腻,更擅长辨识药材、记忆药性,她将各种草药的形状、气味、功效仔细记录在小本子上,反复背诵。
江赤杨则力气大,负责帮忙捣药、熬药,学习清洗伤口、正骨包扎等需要力气的活计。
他手重,一开始总是掌握不好力度,常常把伤员弄疼,但在老大夫的呵斥和江临月无奈的目光中,也一点点进步着。
他们学习如何用最简单的草药止血消炎,如何辨别常见的毒物,如何在水源可能被污染时净水,甚至如何应对可能发生的瘟疫。
这个过程比想象中更加枯燥和艰难,那些拗口的药名、复杂的药性、血腥的伤口都曾让他们望而却步。
但一想到一路走来见过的那些因缺医少药而痛苦死去的人,两人便又咬牙坚持了下来。
渐渐地,他们的小院里除了点心的甜香和练武的呼喝声,又增添了一丝淡淡的草药清气。
家里的常备药箱也丰富了起来,不再只有最简单的金疮药。
这项新技能并未立刻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回报,却让两人的内心变得更加安定。仿佛在应对未来不可知的风险时,手中又多了一件无形的、却能救命的武器。
乱世求生,多一分准备,便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他们正在用尽全力,将这份希望一点点夯实。
战乱饿殍版生存手册(完)
乱世之中,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什么光景。
北方的皇位之争依旧如火如荼,偶尔传来的消息也总是好坏参半,像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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