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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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1页）

那些皆是怜春历年签到所得、一直深藏于系统空间的奇花异卉。有花瓣层叠如绣球、色泽渐变若晓霞的“醉芙蓉”；有叶片银白、花朵湛蓝、幽香清冷的“月下星河”；有植株不高却满缀金色铃铛般花朵、风过处如有仙乐的“金铃兰”；更有那花瓣晶莹剔透、日光下折射七彩光晕、近乎透明的“琉璃苣”……诸多花卉，别说贾府众人，便是见多识广的宝琴，也未必能尽数叫出名字来。

怜春并未大肆铺陈，只将这些珍品恰到好处地点缀于原有花木之间，或倚假山，或傍清流，或置檐下，与园中几竿翠竹、一树老梅相映成趣，营造出一种“看似无意，实则匠心”的幽雅氛围。又命晴雯带着小丫鬟们，将庭院洒扫得纤尘不染，移来石凳石桌，设下茶炉棋枰，悬挂了几盏雅致的绢灯，以备花宴。

一切准备停当，怜春便写了花笺，遣人送往大观园，邀请宝玉、宝钗、黛玉、迎春、探春、惜春、湘云、岫烟、宝琴等姊妹，过府赏春小聚。

众人接了帖子，皆觉新奇。一是好奇怜春这新府邸景致如何，二是诧异于她竟主动设宴，这在以往几乎是不可想象之事。于是到了约定之日，姊妹们并宝玉，皆兴致勃勃地乘车而来。

马车抵达静容府门前，众人下车，只见黑油大门虽不张扬，却干净整齐。进门之后，绕过影壁，眼前豁然开朗。但见庭院深深，虽不及贾府轩昂，却布局精巧，一步一景。小径以卵石精心铺就，旁植幽草；一汪清池引自活水，几尾锦鲤悠然游弋；假山虽小，却堆叠得法，玲珑剔透。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遍布园中各处的奇花异卉，在春日暖阳下争奇斗艳，幽香阵阵，令人目不暇接。

“哎哟！五妹妹这里竟是个藏宝洞！”史湘云第一个叫起来，快步走到一丛“金铃兰”前，俯身细看，“这是什么花？我竟从未见过！像一串串小金铃似的！”

宝琴也啧啧称奇，指着那“琉璃苣”道：“这花竟是透明的！日光一照，仿佛水晶雕成一般！五姐姐，你从何处觅得这些仙品？”

黛玉深吸一口气，赞道：“香气也清雅，不似凡品。五妹妹好雅致，竟将这里打理得如同世外仙源一般。”

宝钗点头微笑：“果然别有洞天。难得的是这份幽静雅趣。”

宝玉更是看得眼馋，只觉得此处虽小，却无一处不精，无一处不美，比那喧嚣的大观园更多了几分可居可游的亲切感，连声道：“好地方！好地方！早知道五妹妹这里有这般好处，我该常来叨扰才是！”

迎春、探春、惜春、岫烟等也皆含笑称赞。贾环作为男主人，今日特意告假一日，穿着新得的青衿（秀才服色），在一旁迎候，见众人交口称赞，脸上也不由露出与有荣焉的光彩。

怜春今日穿着一身新做的浅碧色春衫，系着月白绫裙，依旧是素净打扮，却因心情愉悦，眉宇间较往日多了几分生动光彩。她笑着迎上来：“不过是一些俗花野草，勉强入眼罢了。难得姐妹们和宝二哥不嫌弃，肯来我这小地方坐坐。快请里面喝茶。”

众人说笑着入内。花厅早已布置妥当，窗明几净，椅榻俱全。小丫鬟们捧上香茗果点，皆是晴雯带着人精心准备的，样样精巧可口。

吃茶闲话片刻，众人便按捺不住，要再去园中细细赏玩。于是三三两两，或临水观鱼，或倚栏赏花，或于亭中对弈，或于花荫下闲谈，甚是惬意。

怜春在一旁静静看着，见时机差不多，便悄悄向贾环使了个眼色。贾环会意，深吸一口气，朝着正和黛玉、宝钗站在一株罕见绿牡丹前说笑的宝玉走去。

“宝二哥。”贾环开口，声音虽仍有些拘谨，却已无往日那股酸腐怨气。

宝玉闻声回头，见是贾环，微微一愣。自搬出府后，兄弟二人几乎未曾单独照面，往日的疏远隔阂仍在。他笑了笑：“环兄弟。”

贾环拱手一礼，道：“听闻二哥近日也在研读《孟子》，小弟恰有几处不明，不知可否向二哥请教？”他这话，是怜春事先教他说的，既投宝玉所好（宝玉虽厌八股，却喜谈论诗词哲理），又显得谦逊好学。

宝玉果然有些意外，但见贾环态度恭谨，又是讨论学问，便也来了些兴致，笑道：“请教不敢当，彼此探讨罢了。不知是哪几处？”

贾环便说了几个关于“性善论”与“浩然之气”的问题。这些问题并非深奥，却正是宝玉平日喜胡思乱想之处。宝玉一听，便忘了眼前是素来不睦的庶弟，竟顺着话头讨论起来，时而引经据典，时而抒发己见。

黛玉和宝钗在一旁听着，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她们都未料到贾环竟能如此心平气和地与宝玉讨论学问，更未料到宝玉竟能接上话茬。宝钗尤其细心，发现贾环言谈间思路清晰，引证得当，竟是真的下了苦功，而非附庸风雅，心中不由对他改观了几分。

讨论了一阵，宝玉渐渐放下心防，甚至拍着贾环的肩膀笑道：“没想到环兄弟于此道竟有这般见解！往日竟是我疏忽了！”

贾环脸上微红，心中却是暖的，忙道：“二哥过奖。小弟愚钝，不过死记硬背罢了，比不得二哥灵慧。”

这时，怜春和探春也走了过来。探春笑道：“好呀！你们兄弟俩倒躲在这里论起道来了！让我们好找！”

宝钗看着眼前这难得和睦的一幕，心中微动，含笑开口道：“可见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宝兄弟于诗书上自有灵性，环兄弟如今刻苦进益，正该互相砥砺才是。依我说，既然环兄弟有此向学之心，宝兄弟何不常来这边，与环兄弟一同读书作文？彼此有个伴，也能互相督促，岂不比一个人闷着头苦读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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