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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晨的脸埋在他胸口,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苦艾酒的清冽混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那是独属于她的“安全感”。
颤抖的呼吸撞在他的衬衫上,渐渐被他胸腔沉稳的震动熨帖成均匀的起伏,眼皮终于沉重地阖上,陷入短暂的安稳。
墨骁寒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直到怀中人呼吸绵长,才小心翼翼将她放平,拉过薄毯盖住她的肩,又调暗了窗帘缝隙透进的天光。转身带上门时,眼底的温柔已尽数褪成冰封的寒意。
书房里,墨骁寒站在全息投影前,暗河组的汇报在空气中闪烁——
“舆论源头锁定伯格制药,但所有证据都经过层层转手,无法直接指向维克多伯格。”
“《湄南晨报》的主编账户今早收到两百万美金‘匿名捐款’。”
“社交媒体上的推手账号,ip地址全部跳转至境外服务器。”
“另外,维克多伯格本人已启程返回欧洲,目前已抵达瑞士。”
“源头既然系在伯格制药,不管背后是谁在操盘,这笔账都记在他头上。”墨骁寒的眼底翻涌着不加掩饰的戾气,“半天时间,把伯格制药藏在东南亚的所有龌龊,全给我翻出来。”
“他的欧洲老巢我暂时动不了。”他扯了扯领带,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血腥气,“但中南半岛的规矩,由我定。敢在我的地界掀风浪,就得认清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玩舆论战?我先拆了他在东南亚的骨头。”
——毒蛇既然露了牙,就该做好被斩断七寸的准备。
夜深了,阮星晨蜷缩在卧室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冷掉的花茶。
墨骁寒推门进来时,身上还带着未散的血腥气,他刚刚处决了两个试图潜入庄园的狗仔。
阮星晨抬起头看着他,忽然轻声问道:“我…真的变成他们说的那样了吗?”
墨骁寒单膝跪在她面前,手指抚上她的脸:“你从来就不是受害者。”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你是墨太太,是能与我并肩而立的存在,没人能定义你是谁。”
阮星晨怔了怔,突然笑了,眼底泛起一丝久违的锋芒:“是啊…我早该明白的。”她伸出手拽住他的领带,将他拉近,红唇贴上他的耳垂,“那就让维克多伯格看看——”
“什么叫做真正的‘黑化’。”
荆棘的反击
维克多伯格的舆论攻势持续发酵,恶魔诞生记在社交媒体上疯狂扩散,甚至衍生出各种扭曲的版本——
“她爱上了伤害自己的男人?”
“从受害者到‘王后’,一场精心策划的堕落。”
“心理学专家分析:创伤如何制造怪物?”
“她是否已成为新的施暴者?”
…
阮星晨的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标题,她的眼神从最初的颤抖,逐渐变得冷锐。
“boss,要封杀这些媒体吗?”阿泰低声问道。
“星星。”墨骁寒转身看向站在窗边的阮星晨。
“不,让他们继续。”她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要亲自回应。”
三天后,东南亚最权威的《国际医学期刊》罕见地以加急版面世,首页刊登着阮星晨署名的论文——《创伤后应激障碍与权力重构:论幸存者的心理防御机制》。
严谨的学术框架下,她剖开极端环境下幸存者的心理嬗变,字缝间藏着锋芒:“将受害者的生存策略污名化为‘黑化’,本身就是对创伤的二次施暴。”
同日,墨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现场被媒体围得水泄不通。
阮星晨一袭白色高定西装,长发利落束起,踩着高跟鞋走上演讲台。镜头前,她唇角微扬,没有怯场,没有颤抖,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
“各位,今天我只说两件事。”她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整个会场瞬间安静,“第一,有人说,我‘堕落’了。可我想问——”
她稍作停顿,抬眸直视镜头,目光穿透无数屏幕,“当世界把你推下深渊,你是选择摔死,还是抓住荆棘爬上来?”
全场寂静。
“我选择了后者。”
阮星晨缓缓抬起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在闪光灯下泛着冷意。
“受害者从不需要被‘拯救’。”她笑了,那笑容漂亮得近乎危险,“因为我们会自己长出獠牙!这是极端创伤下的适应性心理重构,是杏仁核在绝境里催生出的生存本能而已。”
说到这里,她话锋微转。
“第二,既然各位对‘创伤如何制造怪物’的分析这么感兴趣——”她指尖轻叩话筒,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不如先看看是谁在系统性地制造创伤?”
她的指尖轻按控制台,大屏幕上同时弹出两份文件:左侧是慈善基金会的捐款记录,右侧是伯格制药的东南亚区域货运航线图。
“维克多伯格先生,《湄南晨报》的资助人,伯格制药集团的掌权人,其名下慈善基金会——”她唇角微勾,视线落在身后的大屏幕上,“过去五年间,向东南亚‘反人口贩卖组织’捐赠的一亿美金,此举确实令人‘钦佩’。”
“但有趣的是,”阮星晨的声音陡然转冷,“伯格制药在东南亚的这些航线,密集覆盖的区域‘恰好’与国际刑警公布的东南亚两大人口贩卖中转站完全重合。更巧的是,每次基金会‘定向捐赠’的时间点,都与这些区域的非法交易高峰期高度吻合。”
她抬手示意屏幕上的重叠区域,目光始终未离开那片刺眼的红色:“是慈善的巧合,还是…用捐赠的糖衣,掩盖航线里的肮脏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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