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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晨的呼吸微滞,胸口像被什么堵住,闷得发疼。
“他利用你的愧疚,你的自责,让你怀疑自己——”墨骁寒的拇指再次擦过她的眼角,把刚涌上来的泪意按下去,“这才是他的目的。”
阮星晨的指尖发颤,却仍倔强地别过脸:“那又怎样?妈妈死了…而我站在你身边,手上沾的血洗都洗不干净!”
墨骁寒的声音柔和了下来:“阮医生救过多少人?”
阮星晨一怔:“…很多。”
“她救过战乱中的孩子,救过濒死的士兵,救过染病的难民——”他向前倾了倾身,目光迫近,“那她有没有救过恶人?”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有。”墨骁寒替她回答,“因为她眼里只有‘伤者’,没有‘善恶’。”
“她一生信奉救死扶伤,手里的手术刀救了无数人,”他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带着一种残忍的清醒,“可她的信仰在维克多面前,一文不值。”
阮星晨的呼吸骤然停滞,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他的手背上,滚烫得灼人。
“而我的子弹,能让维克多用命来偿——”他凑近她,鼻尖几乎蹭到她的额头,声音里带着狠戾的决绝:“你母亲救过多少人,我就让维克多流多少血。但你现在崩溃,正中他的下怀。”
他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她攥紧了他的衬衫,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决堤的泪水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襟。
墨骁寒收紧手臂,下颌抵在她发顶,无声地叹了口气,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
良久,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恨他。”
墨骁寒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我知道。”
“我想亲眼看着他死。”
“会的。”
阮星晨仰起头看着他,眼底的脆弱逐渐被某种坚定的锋芒取代。墨骁寒的指腹抚过她的眼角,拭去眼泪。
“恨我吗?”他低声问道,“恨我把你拖进这个世界?”
阮星晨望进他深渊般的眼睛,那里没有审判,没有怜悯,只有最纯粹的黑暗——像一面镜子,照出她此刻真实的模样。
“不。”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我恨的是…”
泪水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滚烫得像熔化的铅。
“我居然真的开始享受这个位置。”
墨骁寒低笑一声,掌心扣住她的后脑:“那就享受到底。”
他的吻落下来,强势又温柔,像是要将她所有的不安与愧疚都吞噬殆尽。阮星晨的指尖陷入他的后背,仿佛抓住深渊里唯一的浮木。
深夜,阮星晨靠在墨骁寒的怀里,摩挲着他左手无名指的银戒。
“还难过吗?”他低声问道。
她摇了摇头,仰头看向他:“维克多…不会罢休的,对吗?”
墨骁寒抬起手,指腹轻轻蹭过她的脸颊,带着点安抚的暖意:“毒蛇咬人,从来不会只咬一口。”
阮星晨沉默片刻,抬起手勾住他脖颈,将他拉近:“那就让他试试——”她主动吻了上去,唇齿相抵时含糊着说道,“咬不咬得动。”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隐忍的炽热与决绝。
暗流再起
湄南河畔,曼谷半岛酒店。
黑色迈巴赫稳稳停在廊檐下,墨骁寒替阮星晨拉开车门,掌心虚护在她的头顶——像为即将加冕的女王扶正冠冕。
“记住,维克多的‘眼睛’一定在暗处等着捕捉你的破绽。”他低沉的嗓音裹挟着夜风的凉意:“他越盼着你崩塌,你越要站得稳。这才是最好的反击。”
阮星晨反手与他十指相扣,肌肤相触的刹那,她唇角扬起锋利的弧度:“既然他期待一地玻璃碎片,那就让他见识下钻石的棱角。”
sakuntaballroo内的军火商晚宴正酣,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落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却照不透那些深藏在眼底的算计与阴翳。
墨骁寒携阮星晨步入会场时,喧闹声骤然收了半分。她一袭黑色高开衩礼服,勾勒出纤细却充满力量感的腰线,后腰处若隐若现的银色手枪轮廓让每个经过她身后的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东南亚最大的军火商卡隆端着酒杯走过来,目光在阮星晨身上打转,笑里藏刀:“墨先生,墨太太倒是比上次见面时锋利多了。”
墨骁寒淡淡抬眼:“我的太太,自然要带刺。”
阮星晨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指尖稳稳握住杯柄,对着卡隆举了举:“卡隆先生说笑了,比起各位在战场上的锋芒,我这点‘刺’,不值一提。”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周围人耳中,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又藏着不容轻视的底气。
角落里,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看似在与人交谈,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锁定着阮星晨。他袖口的纽扣闪着微光,那是一枚微型摄像头,正将眼前的画面实时传回给维克多。
瑞士,阿尔卑斯山麓的私人庄园。
监控室内,维克多面前的六块显示屏同时聚焦在阮星晨身上。他眯起灰蓝色的眼睛,盯着屏幕上她从容不迫地与卡隆碰杯的画面。
他放下威士忌酒杯,修长的手指划过其中一块屏幕,将她的面部表情放大到极致——她嘴角的弧度,眼神的锐度,甚至举杯时小拇指微微翘起的姿态,都透着一股令他意外的危险气息。
“看来…我的小玫瑰不仅没有折断刺,反倒是磨得更尖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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