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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流起身,抓住他的头发,捡过一片碎瓷贴到他的脖子上,“再给老子乱喊乱叫试试!”
碎瓷割着皮肤的疼痛,让黎弘总算闭了嘴。
李天流冷哼两声,问陈韶:“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没有我就将他带走了。”
陈韶站起来,走到黎弘跟前,居高临下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可以送人给罗正新,然后进太学读书的?”
碎瓷还贴着他的脖子,黎弘不敢乱动,只能小心翼翼地答道:“是骆爷告诉的我,也是骆爷带我去见的罗监院,你们要报仇就去找他,跟我无关。”
羽林卫踹他一脚,“你都将你妹妹送人了,还跟你无关?”
黎弘理直气壮道:“女人除了传宗接代,就没有什么用,拿她换我去书院读书,已经是看得起她了。”
作案‘团伙’
陈韶蹲下来,直视着他的双眼,“你刚才说,你前前后后给罗监院找过不下于十个少女?”
感受到她眼里的杀意,黎弘心虚地避开目光道:“是。”
陈韶勾一勾嘴角,“文公子、任公子他们呢,给他们又找过多少?”
“我不……”记得了三个字还在嘴边,头皮与脖子便同时一痛。黎弘赶紧哭嚎着一边求饶一边说道,“应该有,有二三十个,具体多少,我记不清楚了。”
示意李天流让他见一见血后,陈韶笑容满面道:“怎么会记不清楚呢,好好想一想。”
“我,我真记不清楚了,卢元飞,卢元飞一定知道,他跟他爹一样,就喜欢记账,你可以去问他,他肯定知道!”黎弘颤声答道。
陈韶寒声道:“他又是谁?”
“他爹是书院的钱粮官卢一沣,”黎弘快速答道,“就是他,他说我们这样的出身注定科考无望,不如趁着在书院的机会好好赚上一笔,就叫着我和段忠、向言才分头去物色少年、少女,再由他牵头献给文公子、任公子他们。他爹还帮过我们不少的忙,我们物色来的那些少年、少女,他爹也挑去过好几个。”
还真是小鱼连大鱼,大鱼连小鱼,源源不绝!陈韶克制地问道:“除了你和段忠、向言才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人跟着你们物色这些少年、少女?”
黎弘答道:“没有了。”
陈韶用力按了一下压着他脖子的瓷片,在他的吱哇乱叫中,慢声问道:“你进书院多少年了?”
黎弘赶紧答道:“四年了。”
“四年了,”陈韶重复一遍后,才问道,“你妹妹还活着吗?”
黎弘张一张嘴,答不出来。
“看来是死了。”陈韶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们物色给罗正新和任公子、文公子的那些少年、少女是什么下场?”
黎弘还是答不出来。
陈韶起身道:“看来是知道的。将他带下去吧,留着一口气就好。”
“带下去,好好伺候!”李天流的话里,也难得地闪过了几分杀机。
黎弘并不知道好好伺候是什么意思,看羽林卫要带他走,赶紧道:“该交代的我都全交代了,那个包裹该还给我了!”
“还想着要包裹呢,”羽林卫一脚将他踹飞出去,“先想一想怎么保住你这条烂命吧!”
“卢一沣在大牢里。”陈韶还没有开口,李天流便先一步说道。
“先不着急,”陈韶吩咐,“你先安排人去将卢元飞带回来,顺便再安排人搜一搜黎经、段忠及向言才的斋舍。”
在他安排好后,陈韶看着手里的青玉佩问道:“掸国那边还没有消息?”
李天流也跟着看向她手里的青玉佩道:“青玉倒是查到很多,漏舶的也查到不少,但是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市面上,还是私底下,都暂时没有查到任何与这类佛像有关的消息。”
“换一个方向呢?”陈韶将青玉佩递给他,“这块青玉佩的玉质虽然差,但你看这佛像与莲花的线条,其雕刻的技术并不比那枚青玉棋子差多少。”
李天流观察片刻后,说道:“你的意思是,从雕工下手?”
陈韶‘嗯’一声。
“行。”李天流将青玉佩收起来,“我回头让他们试试。”
陈韶提醒,“赵强曾说过,丰隆商行为求名贵药材,时常在昌明城、拓俞城、昆仑镇及步头城等城池与他国百姓暗中交易,你也可以让人到这些地方,暗中与那些采药为生的百姓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线索来。”
李天流正要应好,傅九炮仗一般冲过来,急急说道:“骆爷跑了!”
李天流调侃:“还能跑得过你?”
陈韶截断两人可能的拌嘴,赶紧问道:“跑哪里去了?”
“不知道。”傅九抹两把脸上的热汗,“巷子里的人说已经好多日没有看到过他了,我踹开他家的门,也进屋去搜过了,的确是好些日子没有开过火。”
陈韶镇定地问:“巷子里的人有说过他去哪里了吗?”
“没有。”傅九摇头,“但他们说,近些时日有好些人都到巷子里找过他。”
看来,这还是一条大鱼。陈韶继续问道:“有问过找他的都是什么人吗?”
“问过,他们都不认识,但是说了这些来找他的人穿的衣裳都很贵,最少都要三四十文钱。”傅九说,“也问了,骆爷没有家人。从他住到那条巷子到现在,已经有快三十年了,一直是独来独往。”
陈韶思忖:“躲起来了?”
傅九点头:“应该是。”
陈韶踱步朝着大堂走去。
傅九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待走到大堂门口,陈韶停下脚步,回头朝他吩咐道:“你再往七弯巷走一趟,在外面多买些鸡蛋带着去,跟七弯巷的人说一说,骆爷如果回来,麻烦他们告诉他一声,就说我有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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