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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三爷脸皮狠狠跳了两跳后,抬头死死地看着她。
“公堂之上,公然挑衅本官。羽林卫,将他给我拿下!”陈韶冷声命令。
早已经等候多时的羽林卫迅速上前,一脚踢向他的腘窝,在他跪地的瞬间,反扣住了他的胳膊。动作太快,想要劝他服软的文三爷都没有来得及开口。
而任三爷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平时做什么都有人捧着,不觉有异。羽林卫的动作不过利落粗鲁些,就瞬间痛得满头冷汗,说不出话。
陈韶命令:“将他押跪到一旁,再敢口出不逊,直接掌嘴,不用请示。”
羽林卫拖着他就退到了一边。
羽林卫是真粗鲁呀,任三爷心里的怒意都可以攀比濒临爆发的火山了,面上却不敢再显露分毫。陈韶满意地收回目光,顺势还看了两眼文三爷。文三爷可不想受这样的苦,忙弯了两分腰,露出低眉顺眼的模样。
陈韶暗自冷哼一声,继续问道:“说吧,你和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任玉杰痛快地看一眼任三爷后,伏地答道:“他们是我们几个养在外面的打手。”
陈韶盘根问底:“你们几个是指?”
任玉杰答道:“我、文贵、赵乐天、罗健、罗忠。”
陈韶问:“你们养打手的事,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谁知道?”
董津、食味斋和昌顺鞋铺的掌柜相继抬起头,可惜他们跪在后面,任玉杰根本看不到他们。任玉杰答道:“不少人都知道。”
董津等人刚松下一口气,陈韶又接着问道:“他们只是你们的打手,还是也在为别人做事?”
任玉杰答:“只是我们的打手。”
陈韶盘问:“为什么会养打手?”
任玉杰犹豫一瞬后,答道:“可以帮我们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什么是上不得台面的事,”陈韶问道,“举几个例子说一下。”
“就,就是……”任玉杰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陈韶也不催促他,就安静地等着。好半晌后,任玉杰才头碰着地说道:“就是书院里的学子物色到可用的人,对方不愿意配合,他们就会过去教训一顿。”
陈韶追根究底道:“可用的人是指什么样的人?”
任玉杰突然打起了哆嗦,“就是,就是长得有些姿色的少年、少女。”
陈韶转向文贵与赵乐天,“是这样吗?”
两人都胆怯地应了声是。
陈韶又看回任玉杰:“在教训的过程中,闹出过人命吗?”
任玉杰嗓音带了几分颤色,也不知道是畏惧,还是忏悔:“闹出过。”
陈韶平静道:“几条?”
“不,不记得了。”任玉杰道。
陈韶再次转向文贵与赵乐天。两人也赶紧头碰着地道:“小人也,也不记得了。”
陈韶又看向蒋树、杨治和李正。杨治和李正连连磕头求饶,蒋树则啪啪扇着自己的耳光:“小人知错,求大人饶命,小人知错,求大人饶命。”
陈韶命令:“将他们拖到太守府外先绑一夜,明日再斩首。”
羽林卫迅速上来,在三人反抗前,将他们都拖了下去。
伴着他们求饶的嘶吼声渐行渐远,陈韶继续问道:“纵马行凶的主意是谁提出来的?赵乐天,你来回答。”
正惶恐间,突然被点名,赵乐天如惊弓之鸟一般,脸色唰的一下就变成了死白色。知道他们是来送死的,但事到临头,还是禁不住惊恐道:“是我们一起商量出来的。”
陈韶连续追问道:“你们是谁,你们是怎么商量的,完整的计划又是什么?”
赵乐天飞快看两眼任玉杰和文贵后,又下意识地看了丁立生一眼。丁立生一直微微躬着身子低着头,在陈韶问他话后,便一直暗含警告地看着他。见他果然在恐慌之下,朝他看过来,眼底不由一冷。而赵乐天接触到他眼里的杀机,忙收回目光,老实地按照来太守府的路上,他对他的交代回答道:“就我们三个。得知史大江被羽林卫押着去石牌楼后,我们就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保命。商量了一会儿,我们就商量出来要除掉卢元飞,但太学有羽林卫把守,我们进不去,想来想去,我们就想出等羽林卫捉拿卢元飞回太守府的时候动手,然后就找了他们三个。”
陈韶看着他:“为何史大江说他是在为骆爷做事?”
“他就是个墙头草,”赵乐天道,“谁给他的好处多,他就往哪里跑。”
史大江已经处死,陈韶没有继续深究,而是接着往下问道:“蒋树他们几个动手的位置是你们安排的,还是他们自己找的?”
董津等人的目光又看了过来。
赵乐天答道:“是我们安排的。”
陈韶慢条斯理地诘问道:“回春堂、食味斋和昌顺鞋铺为什么会听你们的安排?”
赵乐天又看了任玉杰和文贵一眼,才小声答道:“回春堂和食味斋是文家的铺子,昌顺鞋铺是任家的铺子。”
“回春堂是文家的铺子?”陈韶看着董津和文三爷,一字一字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董津连忙跪爬出来磕头求饶。
文三爷也赶紧跪到地上,“公子明察,我们文家在所有孩子及冠后,都会分拨两到三个铺子至他们的名下,由他们自行经营,也由他们自负盈亏。官方药铺的事出来后,这孽子是跟家里说过他会参与竞争,但家中也警告过他,不准偷奸耍滑。纵马行凶的案子越闹越大,这孽子自知兜不住后果,这才一五一十地向家里交代了。”
董津磕头求饶的动作在他的话下,猛然顿住。人也跟中风似的,开始打起了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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