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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陈韶纠正,“法医。”
“那也差不多。”既说到了从前,现下又没有外人在,顾飞燕不由问得更深了些,“你是为何来的这里?”
“猝死。”陈韶说完,不由笑了。
顾飞燕也笑了,“看出来了。”
陈韶问她:“你呢?”
顾飞燕平淡地说道:“出任务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
陈韶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后,又从彼此过来时的年份谈起,闲说了差不多两盏茶,蝉衣、傅九等人也陆陆续续地起来了。
正商议着早饭要吃什么的时候,周劳与金知县等人也来了,还带来了悉唐县最好的酒楼的早点。
吃过饭,稍稍歇息,不待金知县问,陈韶便道:“先去孙家。”
她说得强硬,金知县也不敢多问,只能急急引着她往孙家去了。
孙望春正要出门打听她今日行程,看到她的马车过来,匆匆迎到屋外。听说她还要去看孙守义遇害的地方,连忙将她领去了后花园。
寒风已不若早时的那么凛冽,薄薄的阳光漫不经心地洒在人眼所见的一切地方。
昨夜只能借着火把的光亮,看清一隅。今日在天光照耀下,才看清孙家的后花园极大。仅用目测,便至少有一顷。花草树木成片,点缀假山流水,说是世外桃源亦不为过。
陈韶虚虚扫了几眼便收回目光,吩咐众人原地等候后,便按照昨晚的记忆,朝着出事的亭子走去。
顾飞燕也就比她多看几眼,又啧了两声,便跟上了她的脚步。
即便是在天光下,亭子外面的树木花草也依旧不见打斗的痕迹。话虽如此,陈韶还是以亭子为中心,在周围走了一圈,才站到亭子跟前。
按照昨夜的顺序,又从头到尾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后,陈韶才吩咐:“去把周大人、金大人、徐光,还有张儒沅几个请过来。”
几人过来后,陈韶先吩咐徐光、张儒沅、崔述与常思几人查看现场,寻找证据,其后才拿出写着‘全’字的那张纸问金知县:“这张纸当初放在桌上哪个位置,金大人可否记得?”
“这……”金知县上前,在桌上看了一圈,犹犹豫豫地指着中间的位置说道,“应该是在这里吧?”
他指的位置,喷溅状血迹并无擦拭的痕迹,陈韶仅看了一眼,便道:“金大人再好好想一想。”
金知县又连指了几个位置,但都不对。
站在边上一直未曾说话的金致远上前两步,指着偏西的位置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在这里。”
陈韶拿着纸过去比对时,他轻言一句‘斗胆了’后,帮着稍稍调整了一下位置。
就是这个地方。
看到陈韶没有再说不对,金知县悄悄舒一口气后,连忙说道:“对对,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位置!”
陈韶看一眼他。
金知县讪讪地往后退了两步。
金致远解释:“孙公子出事后,小人曾跟着父亲来过这里,这桌上的证据,皆是由小人收集,因而比父亲要记得稍稍牢固一些。”
根据桌上喷溅状血迹的变化,陈韶一眼就看出来写着‘全’字的纸张原先所放的位置。一直为难金知县,本也是引他上钩。如今他开了口,陈韶自然不会放过。
在观察纸上‘全’字与周围血迹或其余物件的组合时,陈韶状似随意地问道:“跟着你父亲做事多久了?”
金致远规矩地答道:“有三四个年头了。”
桌上杯盘摆放的位置与‘全’字凑不出什么花样来,唯有洒落的喷溅状血迹,恰恰好可以凑出两个字,一个是洤字,另一个就是昨夜顾飞燕所说的两点水一个全字的金文的‘金’字。陈韶心头微微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对孙守义遇害的事,你是什么看法?”
金致远看着她手里的动作,依旧规矩地答道:“孙家这处后花园距离前门有两三百丈远,距离后门则不到百丈,且后花园到后门之间,也仅有几处下人房。小人认为,凶手是从后门入的孙府。除外,孙公子虽不让人随意进出后花园,但后花园的几个出入口都有下人候着,这座亭子距离后花园最近的一个进出口,仅三十丈远。孙公子出事当晚,并无下人听到什么动静。也就是说,孙公子遇害之时,并没有出口求救,再观这桌上的吃食与酒壶,小人推测,凶手与孙公子应当是交情很好的友人。”
顿一顿又道:“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指认哪一个友人才是凶手,但父亲已然下令,在凶手没有归案之前,孙公子的所有友人都不得擅自离县。大人如要传唤他们,小人可以派人去请他们过来。”
“不急。”陈韶将写着‘全’字的纸收起来,“先去将孙公子的下人及他遇害当晚,在后花园轮值的下人请过来。”
嫌疑人
平常跟着孙守义作威作福的下人有八个,孙守义遇害当夜在后花园轮值的下人总共有十七个。
二十五人很快就被带到了亭子跟前。
陈韶先问金致远:“这处后花园的地形图有没有?”
金致远道:“没有,但我可以画出来。”
让孙望春拿来纸笔,待金致远将后花园的平面图画好,陈韶数了一下,进出后花园的门总共有七个。将七个门按远近从a到g分别标好后,陈韶问轮值的十七人:“孙公子出事当晚,你们各自守在哪个门,挨个说一说。”
又将十七人的名字在各个门记上后,陈韶才继续问道:“孙公子出事当晚,都有谁进出过后花园,挨个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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