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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怎讲?”山河倾了倾身,一副洗耳恭听状。
“朝爻像个小孩,而你像个老顽童。”若悯的笑有些含蓄,山河一时噎语,也不知该如何表态了。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山河喃喃道:“拾泽也像个小孩…”兴许那人只喜欢小孩。
看他碎碎念,不知嘀咕什么,若悯刚要问,山河便将面具一戴,作揖告辞:“若悯姑娘,让你家公子和阿泽好生调养,山某告辞了。”
若悯一回礼,山河便迈步而出了。
言外有意话中有话
若悯一进小筑,就看到拾泽低垂着头,跪得在朝天歌面前,十分端正。
而朝天歌正若无其事地看着舆图。
若悯一愣,随即跪禀:“公子,一切安排妥当。”
“他往何处去?”朝天歌抬眼问道。
“东边,红绫引的路。”
“趁我睡着就离开,真是…”拾泽小声埋怨着。
朝天歌盯着舆图看焚川鹿无以东的位置,正东接壤的是不归城,偏北是扶姑城,偏南是乔城,而最东边也是最大的城为天晋东城。
此前混入鹿无的就有一批是来自扶姑城的修士,断不会如此明显…
朝天歌心念电转,想起了一年前尸煞一事,若要在尸山乱葬岗犯事,东边三城必然要从鹿无过境,即使要掩人耳目,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或许真正的雇主根本不在东边,那红绫引他去东边是混淆视听还是…
看朝天歌若有所思的模样,若悯道:“他让我带句话给公子,”看他注意力转移了过来,若悯又道,“他说‘水生木’,还说公子自然能明白指的是什么。”
水生木?水木生克制化?朝天歌沉吟了下。
拾泽微扬起头来,偷看了眼沉思中的大祭师,又瞥了眼表情认真的若悯,他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边来,于是轻悄悄地揉了揉膝盖,跪到膝盖也木了。
临走留下这般话,必定意有所指。
木赖水生,水多则木漂…朝天歌恍然明白过来,转眼看拾泽,问道:“阿泽心头气出了么?”
被突然叫到的拾泽,好似被抓个现形,立即又挺直了身板,支吾了好一阵才道:“出了一点,还未全消。只要她还没死,我这气就出不了。”
“你随我去一个地方。”朝天歌缓缓起身,若悯随即过来扶。
不久,三人就来到了一处寒潭边,朝天歌道:“招魂鼓就在此处。”
语出惊人。
拾泽瞪大了眼,此地分明是之前找过的,但天歌哥既然那么肯定,他只好又环视了一周,此处空旷也一目了然,根本没有藏鼓的地方,后又与若悯将寒潭附近岩石山缝寻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若悯疑惑道:“公子,招魂鼓真的藏在此处?”
朝天歌抬手指了指寒潭,道:“在水里。”
闻言,若悯与拾泽都觉得不可思议,也不敢苟同。
若悯道:“招魂鼓怎么可能藏水里呢?”
拾泽点头附和道:“就是啊,鼓是沉不下的啊。”
朝天歌笃定道:“就是因为做不到,所以一般人也绝对想不到用此方法来藏鼓,而我们也必然找不到鼓。”
不走寻常路的山河,之所以有恃无恐,那是因他知道人会从故有经验或常识去判断一件事物,这样往往容易出现意识局限,因此也断定就算是朝天歌掘地三尺,也不可能会找到招魂鼓。
而他临走时留下的那三个字就是指招魂鼓的下落。
也直到这时,拾泽才知道那个藏鼓的“坏人”就是山河,一时之间不知是气还是怨,朝天歌看出他的纠结,于是道:“他藏鼓事出有因,此事日后再跟你们讲。”
有天歌哥出面替他说情,要不,就这么算了吧。拾泽很快说服自己不去计较了。
当拾泽真的在潭底寻到了招魂鼓时,招魂鼓已然被冰封住了,还被潭底的藤条绊住,他费了好大劲才将招魂鼓托起,一举冲出了寒潭。
当看到被冰覆盖住的招魂鼓出潭那瞬,若悯彻底呆住了。
大风已将拾泽的湿衣吹干,但他依旧冷得哆嗦,打了个喷嚏,怨道:“这也太会藏了吧,不仅用冰冻住了,还在底下用藤条捆绑住,除非是水干了,否则绝对发现不了。”
“可就算是冰,也不轻易沉入水底,即便真能沉,久而久之也会融化了吧。”若悯百思不得其解。
朝天歌走近一摸鼓面覆盖的冰,淡淡道:“这不是普通的冰,也就是非普通的水结成的冰,而选择寒潭来沉冰的原因,也是为了不让冰化开。”
拾泽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是若悯先反应过来,好似突然开了窍般:“我明白了!只是,公子是如何想到招魂鼓就在此地,还是在水里?”
“水生木,简单理解,是水里生出了木头,鼓又属木,是以招魂鼓在水里。据水木生克制化规则,木赖水生,水多则木漂,因此藏鼓的水必不能多。东方亦为木,焚川东方的归魂岗附近的河流水潭并不多,综合考虑,能藏鼓的也只有此处了。”
朝天歌说话时,鼓上的冰也就开始融化了。
若悯豁然开朗,由衷地佩服山河藏物技巧。倒是拾泽听得稀里糊涂,什么水生木,什么水生鼓的,总之,招魂鼓能找回来了就皆大欢喜。
忽地打了个喷嚏,山河捏了捏鼻子,心想准是赶夜路时,受了点风寒,这身子骨还真是不堪奔波折腾啊。
日上三竿,眼前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流水汨汩,应是自鹿无那片瀑布分支流下的,只因水流方向自西向东而去,他也一路向东走,所见的必是那高山之瀑流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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