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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及时回来了吗。”景非昨前一秒还在安慰,后一秒闻到香味,“哇,今天有油焖大虾。”
温瑾有些无奈,看着就要奔向厨房的人,嘱咐了一句:“最近几天尽量不要出门。”
景非昨回头:“为什么?”
温瑾眼神闪烁:“或许是因为流感吧。”
景非昨怔了一下。
“我知道了。”她转过头,声音却继续游走过来,“流感结束了,告诉我一声。”
……
晚餐虽然家常但是丰盛,景非昨吃得心满意足,温瑾却有些意兴阑珊。当天晚上,后者罕见地拿出了酒。
景非昨洗完澡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客厅只开着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笼罩一角。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像一片倒悬的星海,温瑾坐在窗前的小沙发里,面前的小桌子上摆着两瓶酒。
她的指尖搭在酒杯沿,正盯着墙上另一幅画发呆,那是景非昨临摹的《星空》,但把漩涡画成了交握的两只手。
酒杯里的冰球撞上杯壁,清脆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温瑾?”景非昨蹲到发呆的人面前,“醉了?”
“只是喝了两杯。”温瑾摇头,沉默了一会,忽然说,“我母亲姓温。”
景非昨呼吸一滞。
她仰头喝了口酒,继续道:“温氏其实是她家的产业,我父亲是入赘的,他也姓温。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温氏的温就是我父亲的温。”
光污染严重的市中心,本应该看不到月光,但是今天是农历十五。圆圆的月亮真的大得像灯笼,月光从窗外漏进来,照在温瑾半边脸上,另外半边隐在阴影里。
她盯着酒杯,扯了扯嘴角:“母亲去世时我十二岁。遗嘱上说,我必须大学毕业才能继承她的股份。她去世的第二年,我父亲带着他的新妻子住进主卧。
“我叔叔一家也全搬进了西翼,我妈拿来种花的地方全被他们铲了种菜。十四岁那年,我住院了几天,回来发现他们把我母亲的肖像换成了婚纱照。”
温瑾的语气很平淡,不像在讲述自己的经历,像是在诵读一个陌生人的自传。
她的头渐渐低下来,声音变得沉闷,却依旧平静:“其实我都无所谓,我爸无法继续生育,温氏的继承人注定只有我一个。至少明面上,他们都在讨好我。”
窗外的月光把她的影子拉长,孤零零地映在墙上,与墙上挂的画重叠在一起,像一幅支离破碎的拼贴画。
景非昨忍不住伸手,想去描摹着这幅画的来源。
被触碰到的温瑾抬起头,景非昨猛然一惊,发现那张脸上竟然不知何时挂满了泪水。
景非昨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十七岁那个夜晚的记忆又毫无预兆地卷席而来。
那个喝醉的女人,和眼前这个平静地流着泪的温瑾,隔着快十年的时光,完美地重合了。
温瑾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看到了景非昨的神情,又笑了:“校庆那天晚上,我一直在想,万一你问,为什么我会在那个巷子里醉得像条死狗,我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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