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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王振端着铜盆进来,见他举着竹兵笑,也跟着乐,“昨儿编到后半夜,您夜里翻身都没压着它,还算有良心。”
朱祁镇把竹兵揣进怀里,蹭地坐起来:“谁让它威风。对了,宣府那同知,今儿该到了吧?”
“早着呢,估摸着得晌午。”王振帮他拧帕子,“不过今早刚递来消息,宣府总兵又送了信,说瓦剌那使者回去后,边境倒安生了,没再有人晃悠。”
“安生了?”他擦脸的手顿了下,“是怕了?”
“许是。”王振递过常服,“也许是在等咱们调兵的动静,先装老实。”
朱祁镇没太懂,也懒得琢磨——反正安生了就好,不用再想那使者黑红的脸。他穿好衣服,揣着双枪竹兵,非要去小厨房看早饭。
小厨房飘着粥香,张师傅正蒸糖糕,见他进来,赶紧擦手:“陛下咋来了?粥还得等会儿熬稠。”
“我看竹小兵能不能站在蒸笼上。”他掏出竹兵,往蒸笼边的木台上放——竹兵扎着双枪,还真稳稳当当立住了,像守着糖糕的小哨兵。
王振在旁边劝:“别搁这儿,蒸气得慌,竹丝该软了。”说着就想拿,朱祁镇赶紧护住:“没事,就放一会儿,等糖糕熟了就拿下来。”
正闹着,殿外小内侍跑进来,喘着气:“陛下,王公公,宣府同知到了,在宫门外等着呢!”
朱祁镇眼睛一亮,也顾不上竹兵了,拽着王振就往外走:“快带他进来!我要问他瓦剌的事!”
同知是个矮胖的汉子,穿着洗得发白的官服,进殿时鞋上还沾着泥——显然是赶路赶得急。他刚要跪,朱祁镇就摆手:“别跪,站着说!瓦剌的人,在宣府凶不凶?跟你动手没?”
同知愣了愣,赶紧回话:“回陛下,瓦剌人……凶是凶,说话冲得很,可没真动手。就是独石口那回,围了咱们哨兵,抢了文书,骂骂咧咧的,见咱们总兵带了人来,扭头就跑了。”
“跑了?”朱祁镇皱了皱眉,“这么怂?我还以为他们多厉害。”
这话让同知松了口气,话也多了点:“可不是怂嘛!他们就欺负欺负小哨兵,见着真刀真枪,腿都软。不过……”他顿了顿,看了眼旁边的王振,“不过他们私下里跟牧民打听,问咱们宣府冬天囤了多少粮草,问陛下年纪小不小,好说话不。”
朱祁镇怀里的竹兵硌了下,他手往里按了按:“他们问这个干啥?”
“想探底呗。”王振接过话,“看陛下好说话,就敢狮子大开口要赏赐;看粮草多,就琢磨着能不能抢点。”
同知赶紧点头:“王公公说得对!我来京前,总兵特意嘱咐,让我跟陛下说,瓦剌那伙人,就是欺软怕硬,您千万别露软气。”
朱祁镇捏紧了竹兵,忽然站直了点——学着昨儿王振教的“装厉害”,脸绷着:“我知道,我不露软气。他们要是再敢来,我就让宣府的兵,跟我这竹小兵似的,拿双枪扎他们!”
同知没懂“竹小兵”是啥,却赶紧躬身:“陛下圣明!有您这话,宣府的兵更敢跟瓦剌硬气了!”
问完瓦剌的事,朱祁镇就没兴趣了,挥挥手让同知去见吏部。等人走了,他掏出怀里的竹兵,竹丝被汗浸得有点潮,却还立得稳。
“王振,”他举着竹兵问,“宣府的兵,真跟它似的厉害不?”
“比它厉害十倍。”王振帮他擦竹兵上的汗渍,“竹兵扎不着人,宣府的兵拿真枪,一扎一个准。”
朱祁镇乐了,把竹兵往案上一放,让它对着门口:“那让它在这儿站岗,守着咱的蜜饯和糖糕,别让瓦剌人抢了。”
正说着,太皇太后那边又派人来,还是锦书,手里拿着个折页:“陛下,三杨把调兵的折子拟好了,太皇太后让您去仁寿宫,过目画押。”
“又要画押?”他垮了脸,“我又看不懂上面写啥,画了有啥用?”
“有用啊。”锦书忍着笑,“那是陛下的印,盖了章,大同的兵才敢动。您不去,兵就调不成,瓦剌要是再来,竹小兵可挡不住。”
这话戳中了他。他抓起案上的竹兵揣进怀里,蹬蹬往外走:“走!画押去!让大同的兵赶紧去宣府,比我这竹兵还威风!”
王振跟在后面,看着他小大人似的背影,嘴角勾了勾——怀里揣着个竹兵,就敢替天下兵卒拿主意,倒也有几分天子的憨胆。
;偏殿的窗纸透进微光时,朱祁镇先摸了摸枕头边——硬邦邦的,是王振连夜编好的双枪竹兵。
竹兵比昨儿那小卒子精神多了:尖顶盔编得棱棱整整,俩竹做的长枪交叉架在胸前,连护心镜都用浅绿竹篾贴了个圆。他捏着竹兵的胳膊转了转,关节处的竹丝“咔嗒”响,跟真的小兵提枪似的。
“醒了?”王振端着铜盆进来,见他举着竹兵笑,也跟着乐,“昨儿编到后半夜,您夜里翻身都没压着它,还算有良心。”
朱祁镇把竹兵揣进怀里,蹭地坐起来:“谁让它威风。对了,宣府那同知,今儿该到了吧?”
“早着呢,估摸着得晌午。”王振帮他拧帕子,“不过今早刚递来消息,宣府总兵又送了信,说瓦剌那使者回去后,边境倒安生了,没再有人晃悠。”
“安生了?”他擦脸的手顿了下,“是怕了?”
“许是。”王振递过常服,“也许是在等咱们调兵的动静,先装老实。”
朱祁镇没太懂,也懒得琢磨——反正安生了就好,不用再想那使者黑红的脸。他穿好衣服,揣着双枪竹兵,非要去小厨房看早饭。
小厨房飘着粥香,张师傅正蒸糖糕,见他进来,赶紧擦手:“陛下咋来了?粥还得等会儿熬稠。”
“我看竹小兵能不能站在蒸笼上。”他掏出竹兵,往蒸笼边的木台上放——竹兵扎着双枪,还真稳稳当当立住了,像守着糖糕的小哨兵。
王振在旁边劝:“别搁这儿,蒸气得慌,竹丝该软了。”说着就想拿,朱祁镇赶紧护住:“没事,就放一会儿,等糖糕熟了就拿下来。”
正闹着,殿外小内侍跑进来,喘着气:“陛下,王公公,宣府同知到了,在宫门外等着呢!”
朱祁镇眼睛一亮,也顾不上竹兵了,拽着王振就往外走:“快带他进来!我要问他瓦剌的事!”
同知是个矮胖的汉子,穿着洗得发白的官服,进殿时鞋上还沾着泥——显然是赶路赶得急。他刚要跪,朱祁镇就摆手:“别跪,站着说!瓦剌的人,在宣府凶不凶?跟你动手没?”
同知愣了愣,赶紧回话:“回陛下,瓦剌人……凶是凶,说话冲得很,可没真动手。就是独石口那回,围了咱们哨兵,抢了文书,骂骂咧咧的,见咱们总兵带了人来,扭头就跑了。”
“跑了?”朱祁镇皱了皱眉,“这么怂?我还以为他们多厉害。”
这话让同知松了口气,话也多了点:“可不是怂嘛!他们就欺负欺负小哨兵,见着真刀真枪,腿都软。不过……”他顿了顿,看了眼旁边的王振,“不过他们私下里跟牧民打听,问咱们宣府冬天囤了多少粮草,问陛下年纪小不小,好说话不。”
朱祁镇怀里的竹兵硌了下,他手往里按了按:“他们问这个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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