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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与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孩子们按时起床洗漱,随后就被钱遂带进了一间一直上锁的大屋子。
孩子们每人了一个草垫,席地而坐,在屋子的正前方,竖着摆着一张浅色的木板,有些像是旧门板拆下来的,木板前还有一张很高的桌子。
钟地厌再早慧也只是个孩子,死士之说不过是听说,具体如何培训他根本不知道。
他坐在地上,静静的等待着。
左莜特地起了一个大早,换上一身栀子黄素罗袄,菱纹夹裙的素雅装扮。
今日是她第一日去授课的日子,这两日,她已将这些孩子们的名字写成了花名册,上面标注了每个人的学号。
左莜拒绝了林肆的牛车接送提议,县主府现在就一辆可怜兮兮的牛车,每日买菜是它,林肆出行是它,若是再加上每日接送她的任务,她都怕林肆出门只能步行。
钱遂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她耐心的等待左莜下马车,“左娘子,奴这就引您进去。”
左莜第一次来庄园,乍一看,果然和寻常的庄园不同,修建的也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奢华气派。
反而十分的接地气。
左莜跟在钱遂身后,礼貌道:劳烦钱阿婆。”
到了授课的屋子门口,钱遂先让左莜在门口等了一下,她则是进门去。
“授课的西席来了。”
孩子们学了规矩,站和坐都有标准姿势,一个个都坐的板板正正,眼睛睁的大大的,期待的望向门口。
左莜迈着淡定的步伐走进去,林肆先前就和她说过,木板前面还会有一张高桌,名为讲台,是用来给她放她的教案材料的。
孩子们好奇的盯着左莜的动作,只见她将一册薄薄的册子放在了讲台上。
左莜翻开花名册,简单粗暴的进行了自我介绍。
“我是给你们授课的西席,你们唤我左西席便好,接下来进行一个简单的点名,点到名字的答到,明白了吗。”
钱遂在门口,一个眼神瞟过去,孩子们齐齐道:“明白。”
“钟地厌。”
“到。”
“郭寒。”
“到。”
钟地厌在心中揣测,这位看起来平平无奇,且带有书卷气的女郎难道是一位杀手或者死士?
可是看着不像啊。
莫非这就是死士的最高境界,伪装?钟地厌暗自思忖,好,看来这一点很重要,他记住了。
简单点完名,左莜将名字和脸对上了号,授课前,左莜遵循钱遂洗脑的那套,“在授课之前,你们要明白,能坐在这里,免于流浪和被买卖,都是因为主家仁慈,所以你们事事都得以主家为先,将命交由主家。”
孩子们齐齐回答,“是。”
随后左莜问,“可有本就识字的人?”
钟地厌在一众孩子的瞩目下举起了手。
左莜有些吃惊,她原本没抱希望有孩子会识字。
左莜对上了他的脸,有一个人会,下课后的进度会快很多,孩子们会去问他,也会更促进孩子们的学习欲望。
钟地厌有些奇怪,识字和蒙学为何要叫语文课,不过左西席教非常通俗易懂,千字文是他学过的东西,尚且能轻松应对。
但对其他的孩子来说,识字就是依葫芦画瓢,文字在他们眼里就如同扭曲的陌生符号,记不住。
一节语文课下来课间休息,左莜口干舌燥,孩子们头昏脑涨,全都围着钟地厌虚心提问。
孩子们暂时还没有属于自己的课桌,若是想要课后练习写字,便拿树枝沾点水,在土里写,在沙堆里写。
在古代读书是一件费钱的事情,纸贵的离谱,林肆就算是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烧法,天知道学写字前期是有多么废纸,林肆还暂时没打算给他们用。
随后到了第二节数学课。
数学二字钟地厌从未听闻,但他猜测应当是算学一类的课,算学也难不倒他,九章算术,算经十书,他都有读过,算筹数码他也熟知。
但一上数学课钟地厌就傻眼了。
左西席并未教算筹数码的规则,而是直接用炭笔在木板上写了十个蝌蚪符号,名为简化数字的一到十。
钟地厌第一次感到了茫然,这个符号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像蝌蚪,他为何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还有,他们不是死士吗?为什么要学千字文和这个简化数字?难道这些东西也能杀人?谁来告诉他!
这是正经死士学的东西吗!
*
“上午上了语文和数学课,孩子好像都学的有些迷糊,下午是南乔南双的体育课,按您的要求,稍息立正,运动前热身都是有的,南双和南乔也没让孩子们练的太狠。”钱遂简单概括了一天第一日上课的情况。
林肆点点头,都在她的预料之内,第一天迷糊和学不懂是正常的,后面慢慢的学就好,至于练武,那就更要慢慢来了。
钱遂见林肆的表情还算缓和,又继续说道,“左娘子让奴告诉您,有一名孩童本就识字,连千字文都识得,想来沦为乞丐奴隶之前,家中富庶,问了那孩童的名字,名为钟地厌。”
林肆:“知道了,无妨。”
钟地厌的身份没有什么特殊的,林肆在原著里找过,根本没有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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