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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百姓衣着干净,面色红润,脸上皆不见忧愁之色,若说是桃花源,也不过如此了。
三人第一次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外地来的土包子。
原本是打算来看看学堂的情况,如今倒是不知从何看起了。
黄秋白眼神好,远远就瞧见两个身着一样衣服,挎着斜挎小书包的小娘子。
“哪儿是不是就是学堂的学生?”
陈以偏过头去看,瞧见是两个小娘子,他心中瞬间踏实了不少,看来这里不分女郎与郎君的事是真的。
学堂自古就没有女郎去上学的先例,他并不反对陈穗来上学堂,但是他怕整个学堂只有陈穗一个女郎,那是万万不可的,
随后三人现了一个要命的事实,黎县没有住宿。
就在三人原地着急之时,徐蓓正好买菜回家,主动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徐蓓知道这三人是外地人,对于她的长相定然好奇,于是主动介绍起了自己。
“我叫徐蓓,原本是胡人。”
陈以急忙道谢,“多谢徐娘子,不知这黎县可有住宿的地方?我们一家人是从陵州来的。”
徐蓓想了想,便说:“黎县之前很少来外人,像客栈这样的地方是没有的,我带你们去县衙问问吧。”
陈以一听要和县衙打交道,连忙摇头拒绝,“这点小事,怎么能麻烦县衙呢”
这些年被打压惯了,陈以下意识的避免和官员打交道。
事情又陷入了僵局。
徐蓓问,“若是三位不嫌弃,可在我家暂住两日,我家的孩子都跟随县主去陵州了,家中正好空着两间屋子。”
陈穗这才想起,在县主的巡逻的部曲队伍里,有一位郎君也是胡人,而且和面前这样娘子有些像呢。
陈穗大大方方:“莫非徐娘子家的郎君是县主的部曲吗?我曾在陵州见过一位部曲郎君,和徐娘子很是相像呢。”
徐蓓立刻露出一个含蓄的笑容,“那还真是巧。”
一听是部曲的家属,陈以原本的那点子疑虑瞬间消失,一家人跟着徐蓓回了家。
路上陈以和黄秋白询问徐蓓是否知道这学堂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徐蓓微微一笑,“我家女儿正是从学堂毕的业,此番说来话长,等回家给你们倒上热水再慢慢细说。”
黄秋白夸赞徐蓓,“徐娘子一家都是胡人。汉话却说的很好呢。”
“都是日积月累,刚来时也只听得懂一星半点,说得多了就会了。”
回到家,家中只有徐蓓一人,今年天冷,非常不适合棉花的种植,徐蓓这才得闲。
用陶杯倒上四杯热水,徐蓓这才坐下和他们慢慢地聊。
虽然开了春,但天仍是冷,来上一杯热水,只觉得浑身都舒畅。
“这学堂,是限龄的得要六岁以上十二岁以下才能去,不用交束修,只需交二十文的学杂费便可,”
陈以大惊,“竟只要二十文?”
在陵州的一些私塾里,不光要交上一笔昂贵的束修,每逢过年过节,还要的给西席送礼。
再加上笔墨纸砚,是一笔昂贵的支出,
自从商户不能科举后,这些私塾个个都关门倒闭。
除了商户子,普通百姓家谁能负担得起这么昂贵的费用?至于官员之子,又不屑于上私塾。
黄秋白问,“那这学堂要读几年呢?我瞧着报纸上说那两位优秀毕业生,石郎君和文娘子当里县令呢。”
徐蓓指了指窗外,“你说石头啊,他就住隔壁,这学堂有个升学制度,先是读两年,随后进行升学考试,升学考试有个分数线,每年的分数线都不一样,过了这个分数线才能升学成功,继续读学堂一年半,今年似乎是改成继续读两年。”
陈穗眨了眨眼睛,好奇问:“那没有达到分数线的呢?”
徐蓓笑了笑,“没有达到分数线的不也不要紧,还有技术学堂,只要上了技术学堂的分数线,有铁匠和木匠专业,今年应当是会多一个护理专业,若是连技术学堂都考不上,那便只能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陈以点点头,这样的机会百姓来说,这算是很好的去处了,铁匠和木匠在其他地方,还不是想学就能学到的,这门手艺学到了是能吃一辈子的。
就是不知道这护理专业是做什么的。
黄秋白对这学堂好奇的紧,“我想这升学的人应当不止石郎君和文娘子吧,为何就这两人做了县令呢?”
“确实不止,升学过后的选择有很多,通过留任考试去学堂当西席,跟着县主手下的神医祝娘子学医,做作坊管事,去县衙当白直,至于石头和文娘为何能做县令,他们先去了县衙做白直,随后县主在县衙进行了考试,取前三名。我想这就是赶上了时代的风口吧,以后这样的机会是很难了。”
陈以和黄秋白一愣,虽然时代的风口这几个是他们从未听过的词,但两个人却大概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黄秋白夸赞,“徐娘子这句时代的风口说的真好,真是好见解。”
徐蓓急忙摆手,“哪里的话,这些都是我从报纸上学来的,每一期报纸我都看,我们还有一个专门的看报组织会呢。”
陈以问,“那就是说徐娘子家中还有别的报纸了?”
徐蓓一边点头,一边起身拿来一个木匣子出来,“这便是从黎县月报售以来,所有的报纸,你们想看便看。”
陈以一家人这下是真有些感动,“徐娘子人这般好,我们当真是无以为报。”
在来的路上陈以和黄秋白就提出要按客栈的价格给钱,但徐蓓拒绝了。
徐蓓笑了笑,“无妨,我刚来黎县时,也受到过百姓们的帮助,我只是想把这份善意传递下去而已,也想告诉熙河路的百姓,县主很好,做县主的子民是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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