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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岐靠在冰凉的走廊上,脑海里闪过一个个脑卒案例,最终成功的、失败的。又和周大舌倒下时的症状一遍又一遍对应。混乱中,他却想起了自己为什么学医。
是周大舌牵着他去买牛轧糖。那种混着花生碎的牛轧糖。为了庆祝他大病初愈。
那会儿镇上条件不好,周大舌刚把他捡了去。结果,前脚刚有了家,后脚开始发烧,一连烧了好几天,去卫生所挂水也不见任何起色。周大舌一咬牙把他带去了市里。曾经的孤家寡人,平日里有点闲钱全都买烟酒花掉,却为了给周岐看病花光了几乎所有的家底,硬是把人健健康康的从市里带回去了,还告诉他只要听话按时吃药,就领他去买牛轧糖。
周大舌也向来不是会食言的人,带了个南瓜就拉着他买去了。和铺子老板交涉一大圈,一大个南瓜就换了三个牛轧糖,全装周岐口袋里,自己一个没要。
回来的路上,苞米地里冲了条狗出来,把周岐刚掏出来的牛轧糖吓掉在了地上。眼见那狗刚要嗅嗅牛轧糖,周岐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想把它赶走。受了惊的狗转头就要咬周岐,周大舌一把拉过他,手里威慑的石头还没扔出去,自己腿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口,鲜血直流。
周岐当场吓得哇哇大哭。狗跑了,那块牛轧糖还完好无损地躺在地上。周大舌捡起,笑眯眯地给他说,不要哭了哇,糖还在,外面还裹得有塑料纸,不脏,我给你吹吹灰。
等到了夜里,周大舌把他哄睡了,才起来往伤口上倒酒,疼得倒吸气。其实那会儿的周岐压根没睡着,躲在被窝里小声哭泣。他想起刚到家的时候,隔壁老汉和周大舌说,你这被狗咬了是要打针的。周大舌摆摆手,说哪有钱再上医院去。
在已经记事的年纪,周岐却不知道什么叫狂犬病。他只知道那天晚上,他无比害怕一觉醒来,自己又没有了家人。于是在一次次噩梦惊醒后,他都去摸一摸周大舌的手臂。
等第二天一早,周岐就问周大舌,没有钱不可以去看病吗?周大舌还是笑眯眯的,摸着他头说,对呀,但是当医生就可以一边给别人治病,一边赚钱了。周岐听完就拉着周大舌的手说,那我以后要当医生,给爸爸看腿上的伤口。
周大舌哈哈大笑说,等你当上医生,爸爸的腿早好了。
年岁渐长,他才慢慢地意识到儿时的那种近乎于本能的害怕,并不全无道理。因为那时的他们在用贫穷对赌,赌那狗没有带狂犬病毒。但好在,老天总不会那么残忍,他们赌赢了。而周岐,也在践行那条当医生诺言的路上,越走越远
急救室门开了,医生和周岐说要转院,是大面积脑梗,他们会联系市三院,但建议周岐最好提前和那边对接。周岐点头说明白了,转头拉着杨筱又坐上了去市里的救护车。一路上,杨筱大脑一片混沌,右眼皮突突地跳个不停。
周岐在车上打着电话,一口一个地叫着对面老师,之后又是一些杨筱完全陌生的术语。她握着周大舌的手,又轻轻给他擦拭衣服上粘着的米粒,声音沙哑:“周叔,快好起来吧,我做的藕夹你还没尝过呢。”
到市三院时,那头早已在等候。周大舌一下救护车就被人推走了,周岐跟在后面,不时给接手的医生补充他的具体信息,杨筱也跑得满头是汗。之后,把周大舌送进了手术室,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等待。
还没等到任何结果,苗月先来了。
准确来说,她在大厅里就看到了从救护车上跳下来的周岐,随后打了通电话。走近后,她又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瓶水递给周岐和杨筱。她自诩她苗月算不上什么好人,锦上添花的事没怎么干过,这一次却想试试那雪中送炭。
她示意周岐借一步说话。杨筱望了过来,和苗月对视。原来上次电话里的人,是她。杨筱点点头,说谢谢。苗月笑了笑,摆摆手,和周岐一起走了出去。
“需要我给叔叔安排专家会诊么?听说情况不是很好。”苗月倚在栏杆上,风似乎格外偏爱她,总要给她添几分韵味。“什么条件?”周岐不想再和她弯弯绕绕,平静地看着她。
“你今晚来了就知道了。唔大面积脑梗,疑似在左侧大脑中动脉?真绕口。现在后遗症不好说,但进一步的治疗方案如何,看你。”苗月抛出来的答案,周岐并不意外,但他也在揣测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会有几分真实性。
“周岐,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现在你还有得选么?”苗月又笑起来,又是那一副张扬而妩媚的样子。无意和他继续在这里上演什么电影里的悲情戏码,往他手里塞了张房卡,头也
不回地走了,留下那一股单调的香水味儿。周岐头痛欲裂。
他回去时,杨筱正站在门口朝他离开的方向张望,见到他,眼睛亮亮地朝他快步走来:“周岐,是她要帮我们吗?”周岐没回答她。杨筱看他脸色不好,转头去给他接了杯温水,让他喝点热的。
眼下周大舌的情况,即使溶栓成功,也极有可能落下后遗症。后续治疗方案如何,他没得选,现下答应赴约是最好的选择。但他仍旧不死心的,接着打了通电话。
“老师,我是周岐。打扰您了,我爸现在情况有点危急,您”周岐这边话还没说完,那头就回复道:“哎是周岐啊,你爸是叫周义刚吧?我听苗院那边说已经着手安排了。行了,这事都交给苗院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啊。”
把周岐接下来要说的话堵得死死的。聪明人的明哲保身,他在这一刻领略了个遍。而他,也正应了那句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放在口袋里的房卡,微微发烫。
周大舌又被推了出来,插着管子,陷入了昏迷。周岐跟在后面,想起那会儿周大舌躺在救护车上,他无意瞥见的一缕白发,那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自己怎么从来都没发现过。此刻,他已经分不清懊恼、愧疚、歉意谁占上风,只觉得自己快要崩溃。
直到杨筱用她冰凉的手碰了碰他。他好像又冷静了下来。不一会儿,方丘来了,周岐让他领着杨筱去买些日用品。
等他们走后,他攥着那张房卡,出了医院大门。
像是故意羞辱他一般,出了医院拐过几个路口,就能看到那装修得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走到门口时,连玻璃门也有人帮他拉开,于是他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房卡上的地方。
刷卡进门,才发现偌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也对,他现在和送上门的有什么区别,他的时间更是不值钱。
他站在窗边,看着夜幕降临。远处的高楼开始亮起了灯,高架桥上来往的车辆也变成了一串串红尾灯,本该嘈杂的地段,却被这堵明亮的玻璃隔开,房间里一片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
第23章代价
苗月看到他,毫不意外。一进门就脱掉了西装外套,甩在沙发上,穿着条暗红的吊带裙,朝他走来。裙子垂感极佳,一步一步,像是杯里晃动的红酒。
“苗月。”周岐先开了口,声音带着连轴转的疲惫,“你找来专家,我感激不尽。但我们得换个方式算清楚。”
“算?你还想怎么算?”苗月装听不懂他的话,露出戏谑的眼神,“我给你打点安排,上最好的治疗方案,接了房卡的代价是什么,还不够清楚吗?”
周岐向前一步,拿起她甩在身后的外套,递了过去,“我人来这里,是还你帮我爸的情。其他的,不在我们的交易条款范围之内。”
苗月照旧不买他的账,扯过他手里的外套,一把扔在了地上。弯腰脱下鞋,又随意地把鞋甩得横七竖八,赤着脚走到周岐面前,倚在沙发边上,笑意盈盈地抬眼望着他。
“周岐,从你进了这酒店开始,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可从没求着你来。至于帮忙么?我不当慈善家。价钱一开始也谈好了不是?现在你又要到酒店里来,又不愿意付出些代价。周岐啊,你没听说过,人太贪心往往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吗?”
苗月站了起来,去酒桶里取了支冰镇好的酒,拎着瓶身递给周岐:“喏,帮我打开。”
周岐接过,瓶身上冰凉的水渍迅速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流,“价钱是谈好了,付出的代价是‘我来这里’。你赢了。至于其他的,你最好想清楚,自己要什么。”
苗月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嗤笑一声,光脚踩上他的鞋尖,用带着些凉意的脚趾蹭着他的脚踝,“我要什么?我现在不正在拿么?”
“拿?”他猛地将酒瓶放在茶几上,一下攥住了苗月的手腕,水迹溅开,力道之大。见苗月脸上闪过一丝痛色,又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呼吸可闻,却毫无暧昧旖旎,只剩下剑拔弩张。
“你拿手里的牌,逼我低头。你成功了。我来了,这不是你想要的‘赢’?还是你觉得,我会心甘情愿的跟你上床?苗月,买具空壳,毫无意义。”周岐声音绷紧,“趁火打劫,是最低劣的玩法。”随后,他松开了手。
苗月踉跄一步,眼底有些措不及防的愕然。她抚了抚自己发红的手腕,盯着他,胸口起伏。原先轻佻的眼神也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挑衅后的反应。
她忽然笑了,像是生气,又像是在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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