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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将顾家的字帖拿给她练,不过顾老师怕是看不得她,她便委托了她姐暗中偷几本出来。不过现在还没到。
“哪里狗爬了!我!写!给!你!看!”被顾棠晚嫌弃的语气刺激到了,奚昭野抢过她手中的笔也写了个过字。
横竖撇捺,总能在顾棠晚意想不到的位置拐。写完后,顾棠晚挑了挑眉。瞧着奚昭野的脖子越来越红。
以最认真的姿态写这个字,平心而论自然没有到狗爬的程度。但由于放在那几个字中间,丑得便格外突出,简直可以用惨绝人寰四个字来形容。
“不许笑我!不许说我是狗!”红彤彤的耳朵和脸颊,奚昭野瞧着顾棠晚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咬牙切齿道。
“好好好,我们昭昭不是小狗。现在满意了,可以去读书了吗?”尾音微微上扬,顾棠晚勉强压住了自己的笑容。
确实不是小狗,是条将尾巴甩来甩去的小狼。张牙舞爪地凶极了。
浅淡温和的目光,含笑昳丽的面容,奚昭野的心跳又加快了,感觉都要喘不上气来了。
她点了点头,夹着尾巴狼狈地回到自己的桌上。张嘴弱弱喘着气。
“11点30分了,你该睡觉了。”顾棠晚揉了揉眼睛,对翻着课本的奚昭野道。
顾棠晚给奚昭野做了一张作息时间表,12点前必须睡觉。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哪怕作业没写完或是她有自己的事情,都得放到第二天。
有一次她上课睡觉被抓到,一问,晚上睡晚了,再问,因为她从书房里找到了一本很好看的课外书。接着排查,哪怕顾棠晚没有进房间不敲门的习惯,她怕自己到时候手忙脚乱会被发现,便蜷在被窝里拿着手电筒看。
那一次,顾棠晚打了她整整10个戒尺。左手5个,右手5个,据她说,这样也不算犯了她的规矩。疼死了!
后来,奚昭野便再也不敢了。因为顾棠晚还威胁她,若是她再犯,不仅有戒尺伺候,还一个星期不能看课外书,一个星期不能吃王姨做的甜品。
“顾老师,你不去休息吗?”将书桌收拾得干干净净,奚昭野抱着一大叠书仰头望着她。
顾棠晚摇了摇头,她将电脑关了,和她一同走出书房,而后走到最里面那个房间,轻轻推开。
眼睛一直落在她身上的奚昭野明明身体都已经踏入房间了,那脑袋还离了老远,以一种非常崎岖的方式往那瞧。
“好奇”顾棠晚准确地对上了她的眼睛。实在是她的眼神太过明亮,让人无法轻易忽视。
奚昭野如实点了点头。她看顾棠晚隔一段时间便会去那个房间,一待便待上许久。出来后身上一股味。
说不清的味道,好像草木经晾晒后的干燥味,混着点醇厚和苦涩,将她本就清淡的身形晕染地更加缥缈,摸不着碰不到。
她不喜欢那个味道,离顾棠晚更远的味道。
“进来吧。”本就不是很私密的事。
奚昭野闻言立即屁颠屁颠地跑进去,关上了门。
室内光线偏暗,正中摆着一神龛,文昌帝君的塑像不算高大,却眉眼清朗,头戴进贤冠,手持朱笔,透着股书卷气的庄重。
神龛前是张供桌,铺着红布,上面摆着几个青瓷供碗,供奉着糕点和吃食。
整间房间静悄悄的,奚昭野张大了嘴巴,瞧着庄严肃穆的神像。
顾棠晚垂眸点着三根烟,而后跪在蒲扇上,香烛的烟气在房间里漫着,像揉碎的云絮,轻飘飘地浮在半空。将顾棠晚的身影笼得愈□□缈。
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举在额前,指尖几乎要触到缭绕的烟。烟气漫过她的发顶,顺着肩头往下淌,衣袍的边角在雾里若隐若现,仿佛与这殿中的氤氲融成了一片。
拜了三拜,她起身将香烛插在桌面的铜香炉上。
“顾老师,你居然信这些?”奚昭野见她忙完,有些震惊。
“信则灵。”顾棠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垂眸在神像面前驻足了一会。
她只信她自己。若真的信这些,她也不会火烧祠堂。
不过,她认可顾家的教学理念,也养成了每周祭拜的习惯。
便在这也放了一个,每周一拜,审视反思自己近来的教学方法和学生反馈。
“我不信。”奚昭野暗中撇了撇嘴,对享受顾棠晚供奉的神像没有多少敬意。
“若是他们真的存在的话,为什么我小时候那么诚恳地请求他们,救救我,救救我,他们一次也没有出现。”
瞧着奚昭野在神像面前说这些,知道她不懂得这些规矩。顾棠晚并没有生气,她只是温和地瞧着她。
“我只信我自己。挡在我前面的,要么被我打死,要么打死我。”
“这就是我的规则。”面露凶光的狼崽子扬起锋利的爪子,威风凛凛。
顾棠晚笑着摇了摇头,待她宣泄了一通,推着她的肩膀走出了那个房间。
指了指那个开了一半的房间。
“所以,可以去睡觉了吗?现在是11点50分。你还有10分钟洗漱时间,若是在12点没有上床。”
顾棠晚弯了弯眼角笑了。
奚昭野又想起了那把戒尺,立即窜进房间。
三分钟刷牙洗脸,2分钟洗完贴身内衣,奚昭野鬼鬼祟祟地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头的动静。
她刚才听到顾棠晚上楼的声音,她应该不会再下来了。
想是这般想,她的动作却出奇的谨慎。门轻轻开了一个小缝,一只眼睛提溜地朝外转。房间外的走廊上,一盏橘黄的小灯稍微照亮了漆黑的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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