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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盈瞪立春一眼,却还是接过来放入口中。
香香甜甜的滋味很快由舌尖蔓延开来,方盈细细品味着这点儿香甜,到下车时,脸上的笑容便如平常般自然亲切了。
连李氏也没看出什么异常,问了几句家中好不好之类的话,就让方盈回去了。
第二日午后,方家来人传话,被带到方盈房里后,呈给她一个手掌大的、用浆糊仔细粘好的信封,还说:“官人说,原样送过去便好。”
来传话的是平日在潘氏身边服侍的管事娘子,并不识字,说这话时也一副根本不明含义的样子,方盈便笑了笑,回道:“我知道了,辛苦你。正好我给二娘找了些纸笔字帖,劳烦姐姐给她带回去。”
立春将早收拾好的东西交给管事娘子,自己送她出去。
方盈拿着信封翻来复去看了看,外面一个字也没有,举到窗前,透着光也看不出字迹,她寻思片刻,还是没听父亲的话,拿裁纸刀割开信封,把里面的信笺取出来展开看了。
信笺上果然如她所料,并非只有人名——她爹做父亲不怎么样,为官做人却很周全,从来是走一步看三步,她都说了是周家所托,要姓名就只给姓名这么木讷,可不是她爹的作风。
方盈将仵作和衙役的家世履历扫了一遍,原样折好信笺,放回信封里,自己找了个小荷包装好,等到去李氏那里用过晚饭,便同婆母提起,想明日去找周从善说话。
“去吧。”李氏欣然同意,“趁着这几日还没那么冷,多出门走走,省得在家闷得难受。”
此刻没别人,方盈就笑道:“儿是想着,能这么去找她串门的日子也没多少了,等她婚事有了着落,怕就再没这么随意。”
李氏赞同地点头:“不错,去吧去吧,玩得高兴就用过晚饭再回,天冷,周小娘子若想喝几杯,你就陪着,六郎说上次他带你去丰乐楼,你怕喝了酒回来失礼,愣是没让上酒……”
这人怎么还把这事跟娘说了?!方盈忙解释:“儿是想着走的时候也没说去丰乐楼……”
李氏摆摆手:“我知道,你自小乖巧听话惯了,心里有规矩这条线,轻易不敢越过去,今日就是同你说,别怕,娘这里没有那条线,出去玩就尽兴了再回家。”
她这一番话说得十分温柔慈和,方盈禁不住鼻端发酸,却努力笑着说:“其实儿觉着在外面喝酒,反而不如在家里尽兴。”又埋怨道,“六郎真是的,还为这个特意跟您说……”
“这你可误会六郎了。”李氏笑着为儿子说话,“他同我说这个,不是为着你们出去,而是想说他出征了,怕你闷在家里,恳求我说,万一你脸皮薄,不好意思提要出门,请我催着你出去走走。”
方盈颇为意外,实在没想到纪延朗会特意跟李氏说这个,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李氏要说的话说完了,也不等方盈回,只催她早些回房歇息,“一会儿太阳落山了,又黑又冷,早些回吧。”
方盈答应一声,起身告辞出去,扶着立春的手在寒冷的晚风里走了一路,心都还是热热的。
第二日到周家见了周从善,也忍不住先说起此事,并感叹:“你说是不是老天看我年幼丧母,爹又是那样,所以才叫我遇上我们夫人这样的活菩萨啊?”
“老天?这关老天什么事?”周从善煞有介事地抬头,透过窗看了看天,“明明是你自己想尽办法去给纪夫人做儿媳妇的啊!”
“……”
“要说老天的意思,那可不是你们夫人,得是纪六郎……”周从善突然坏笑。
方盈一把推开她:“跟你说正经的,又打趣我。”
“我说的也是正经的啊!”周从善突然摆出一脸正气,“你方才是不是说,是纪六郎瞒着你先同你们夫人打过招呼,你们夫人才同你说了这番话的?”
方盈无法反驳。
周从善脸上正气一扫而光,笑嘻嘻道:“这么看,这纪六郎还不错嘛,知道心疼你。”
方盈瞪她一眼,从袖中取出荷包塞给她,“喏,你要的东西。”
周从善接过荷包取出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笺,一边展开一边问:“你偷看过了?”
“什么叫偷看?我光明正大看的。”
“嘴硬吧你就,这信明明是封好的。”周从善一眼扫过字迹,接着折好信笺,塞回信封,转头叫侍女进来,“你亲自去把这个交给李岑。”
侍女应声退下,方盈问:“李岑是谁?”
“家里的管事。”周从善答完,又说她,“你少操心吧。”
“这两日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你应该派人去见了那个文御医吧?”
周从善瞪着方盈不答话,方盈无奈道:“我不掺合,我想掺合也没那个本事,出个门都要先问过婆母,手下更是连个能出二门的人都没有,我能掺合什么?”
周从善收回目光,叹了口气,却还是没说话。
“你就当同我闲聊嘛,我帮你捋顺一下思绪,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方盈说完,见好友神色略微松动,直接发问,“上次你说,那宫人说的事,对上了你一直以来的疑虑,是什么疑虑?”
周从善抬眸与她对视片刻,终于答道:“我祖母病故后,表哥病情确实有加重,但我去看过他,本意是我去开解宽慰他,不想见了面,反倒是他看得更开,反过来开解我……其实一直以来,表哥对生死都比我看得开。而且之后他病情渐有好转,我家发丧那日,还出宫送了祖母一程,谁料几个月后病情又突然转重,第二日天没亮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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