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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妤想着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却被南星听到了。
他不由得抬眼去看季妤,只见她眉头紧锁,眼里是丝毫不掩藏的心疼。
心疼他吗?有什么好心疼的?
这伤虽然疼得厉害,但也不是不能忍受,比起每月要忍受的钻心的疼,这点疼还不算什么,就是伤口看着唬人而已。
纱布被全部解下,季妤拿着毛巾在温水里浸湿,然后将他伤口处的血渍擦拭干净。
血渍被擦干净后,露出恐怖狰狞的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不是正常的肤色,而是成黑紫状,有从伤口向周围蔓延的趋势。
季妤震惊不已,此毒竟然如此霸道,原以为她压制住了这毒素,至少能够管他三日内不会蔓延至全身,可如今来看,一日还没到,已经开始朝周围扩散了。
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只怕不出两日,毒素侵入脑子里,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季妤神色凝重,一边想着要赶紧找出解毒的法子,一边从矮凳上拿起匕首,放置在烛火处烘烤消毒。
这些黑紫色的烂肉需要尽快刮掉,否则毒素会蔓延更快。
季妤屏气凝神,拿着消毒好的匕首靠近伤口,她抬头看了南星一眼,见他面色平静,没有一点惧意。
接下来可是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用匕首刮骨削肉啊,他不怕?
果然在她给他刮骨削肉的这半个时辰里,他只微微皱眉,连句闷哼都未发出,季妤由衷地佩服,看向南星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崇拜。
季妤从小罐里取出膏药,沾在指腹,然后轻轻地涂抹在男人左胸的伤口处。
膏药抹在伤口处,冰冰凉凉的触感使得南星忍不住身子一颤,季妤察觉到后,忙问,“可是弄疼祁公子了?”
“……是有点。”
刮骨削肉都没让他觉得疼,怎么这抹膏药还觉得疼了?
季妤抿了抿唇,觉着估计是这三皇子痛觉比较奇特吧,她微微一笑,“那我再轻一些。”
季妤说完,果然手下抹药的动作更轻了些,南星却感觉更难熬了,只觉得伤口处不再冰冰凉凉,而是莫名痒了起来。
好在膏药很快就涂抹好了,接下来季妤取来一个小瓷瓶,在南星伤口处撒上药粉,最后再给他用纱布包扎好就行。
因着伤口在左胸,被箭射穿,所以纱布便要绕着整个臂膀包扎。
第一次给他包扎时,男人是昏睡状态,任由季妤摆布,可现在男人是醒着的,要想包扎,就必须靠他很近,以一副环抱的姿势。
季妤是有些紧张的,但想到此人是她的金大腿,还靠着他给的酬金还债,季妤脑子里的那些旖旎念想就全消失干净,眼里心里脑子里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就是医治好他。
因着季妤心无杂念,所以这纱布包扎得十分顺利,看着南星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季妤还非常贴心地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
擦完后,眼里满是关切地看着南星,“祁公子,已经换好药重新包扎了伤口,夜已深,祁公子好生休息。”
随着房门被推开又快速合上,那纤细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南星将视线收回,低头看了眼被季妤重新穿上的衣服,若有所思。
这季姑娘,有些过分殷勤了。
因着昨天忙活了了一整天,直到半夜才上床睡觉的季妤,又听了一夜的雨,催眠十足,睡得异常香甜,于是便成功地睡过头了。
等她起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她慌忙地穿上鞋和衣服,来不及梳洗就跑向厨房。
看外面天色,太阳高高挂起,俨然是快到中午了。
以往不用上早八,或者上午没课的时候,她经常一觉赖到中午才起,穿书后家里就她一个人,虽然不至于睡到中午,但因着没人管,也时常允许自己睡赖觉。
可今时不同往日,家里住进了一位金贵的人,人家可是堂堂三皇子,怎么能让人不吃早饭一直饿到中午?
昨晚上还念着一定要早起,弥补因为她做的吃食让他中毒好几次的过失,想着明日早上一定要做个丰盛的早餐,让他好好享受一下,也能借此打消他对她下毒的疑虑。
可现在她睡过头了,祁钰一定饿惨了!
季妤欲哭无泪地在厨房起灶烧火,火烧起来后赶紧淘米煮饭,完了之后又赶紧去洗菜切菜,整个人忙得恨不得生出六只手来各司其职才好。
因着昨晚折腾得很晚,南星醒来时也不算早,身上的伤昨晚都重新换过药了,已经没有那么疼,只是依然不能够允许他下床走动。
因此他只能躺在床上,不时地看看床顶,看看窗外,不过窗被关紧了,也看不到窗外的景象,便只能无聊地打量起屋内的摆设。
就这么把整个屋子都熟记于心了,季姑娘还是没有过来,想到季姑娘大夫身份,想来应该是看诊去了。
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南星从枕头边翻出一个油纸包,神情认真地打开,里面是三块糕点,正是昨晚季妤拿来给他垫肚子的。
南星塞了一块进嘴里,木然地咀嚼着。
幸好昨晚有先见之明,特地留了三块糕点以备不时之需,现在看来,果然是明智之举。
三块糕点下肚,虽然没有完全饱,只饱了不到三分之一,但总比饿着强。
吃了糕点,嘴有些渴,南星探出些身子去够床头放在凳子上的茶壶。
季妤想到南星可能会口渴想喝水,所以特地搬了个凳子放在床头边,上面放着茶壶和茶杯,只要他稍微探出身子伸手就能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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