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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季妤也不多逗留,便和南星出了衙门。
季妤本想回寻欢楼看看素娥情况,奈何被南星扯住衣袖,“季姑娘,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他的语气里隐隐带着一丝恳求,季妤回头望着他,他的情绪一直有些低落,再加上自从他坦白自己真实身份后,披着祁钰温润的外衣便被剥下,展露了原本真实的性格。
安静话少,此刻还多了几分脆弱,让人不忍心拒接他提出的请求。
季妤微微点头,也没管他看不见,她轻声道:“什么事?”
这便是答应了。
南星嘴角扬了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我想去看看阿娘。”
季妤一惊,看阿娘,意思是去他娘坟里?
他果然还是相信了柳棠的话,期待着真的能复活他阿娘,可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人都埋地里十年了!
季妤很想叫醒南星,给他解释分析各种不可能,可是看到他那破碎的样子,到嘴的话愣是没说出口,最终只道:“好。”
若是真的有一种办法可以复活重要的人,可以复活她爸爸的话,她也会逼着自己相信,哪怕只有一点点成功的希望,所以,那一刻,季妤是有些理解南星的。
在季妤说出那个“好”字的时候,南星的心猛烈跳动了几下,一股暖流填满了干涸的心,满得甚至要溢出来。
季姑娘果真是极好的人,
连他这么荒唐的请求都能答应,他何德何能,在生命垂危之际能够有幸被她捡到,她给了他新的生命。南星暗暗在心里发誓,日后她若是有危险,他必定以性命相护。
夜越发深了,宵禁到了,街上商贩几乎都空了,行人也见不到几个,两人走在空荡荡的街巷,前往南星记忆深处的地方。
城外,季妤根据南星的描述,慢慢地摸索到了他阿娘埋葬的具体位置。
看到有些熟悉的地方,季妤惊讶道:“这里好像那天我在河边捡到你的那片树林。”
只不过她当时在下游捡的南星,而他阿娘葬在上游的一片竹林里。
南星牵着季妤的衣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莫名地安心些,心中的忐忑也减轻了些,他摩挲着袖子衣料,轻轻地扯了扯,“到了,应该就在周围不远处。”
“嗯,我找找看。”季妤回应道,然后开始四处张望,竹林太过密集,月光根本就很难照进来,因此竹林里一片黑暗,只有星星点点的月光透过一点缝隙洒了下来。
季妤有些困难地挪动步子,想着朝前走几步,突然袖口一松,牵着她衣袖的手松开了,季妤先是不解,回头去看南星,问他:“怎么了?”
“应该就在前面了。”南星轻声道。
就在眼前了,不知怎的,有些胆怯,十年没有回过青州,十年没有再来看她,阿娘会不会怨他?
南星几乎是被阴影笼罩着,季妤看不见他脸上的神色,他语气又一直是淡淡的,季妤便没有多想,她欣喜道:“那太好了,赶紧过去吧。”
说罢,自然而然地牵起南星的手往前走,南星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垂头要睁眼去看被牵住的手,又忽地想起季妤先前的叮嘱,两个时辰内不要睁眼。
虽然看不见,但感受无比清晰。她的手有些凉,很小,甚至没有他的手一半大,很软,但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只要她牵着他,他就没了力气挣脱。
南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大,甚至可以说是震耳欲聋,他不由得担心,这么大声,季姑娘会不会听见,若是听见了,他该多尴尬。
季妤牵着南星径直朝着前方走,走了大概半刻钟的样子,终于借着月光看到了一块简易的墓碑,看到墓碑上的名字后,她扭头朝后问南星:“乔嫣然是你娘吗?”
南星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季妤松开牵着南星的手,对着他温声道:“去吧,和你娘说说话。”
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南星有些失落,若是能牵久一些就好了。
南星往前走了两步,双手触碰到墓碑上刻着的字,心情有些复杂,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给堵住了,明明每次梦到阿娘都有说不尽的话,可当他真的站在这里了,他却说不出什么,最后也只说了一句:“阿娘,阿星来看你了。”
季妤站在一旁,耐心地等着南星和他阿娘说话,等了半晌,最后只听到一句话。
季妤叹了口气,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来静静地等南星,谁知刚找到一个大石头正要坐下,就看到原本还在摩挲墓碑的南星,此刻正挖起土来。
季妤一惊,忙站起走过去,问:“你挖土做什么?”
南星头也不回,只默默挖土,淡声回道:“确定我阿娘还在不在里面。”
季妤愕然,这是,亲自挖自己亲娘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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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玫瑰]
季妤犹豫地看了看自己完好的右手,思考着要不要帮着一起挖,就凭他一个人徒手挖,挖到天亮也不一定能挖完。
她从布包里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铜镜,这个铜镜是平时用来注意仪容仪表的,简单点说,就是她纯纯自恋臭美,时不时地要照一下镜子。
她从小到达,书包里,包包里都时常备着镜子,即使穿书了,这个习惯也没有改变,古代大多数的铜镜都是放在梳妆台的,比较大,带出去不方便,为此,她还专程去打了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方便她时刻能拿出来照。
如今这镜子也算是派上了用场,季妤拿着镜子走到南星身边蹲了下来,开始用镜子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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