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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话,我觉得他变得有些可爱,便忍不住翘了两下嘴角。不料被吾王眼神揪住,他拽我:“靖平君,你回寡人,可愿答应?别只顾笑。”
我道:“王上都这样说了,臣当然答应。愿与王上君臣一心,永不相疑。”
元无瑾又趴回来:“还有,阿珉当年说过的话,也定要一直算数。”
我问:“什么话?”
“要永远做寡人的影子,直到……”他顿了顿,“直到天荒地老。”
我不由疑惑起来:“臣说过这样的话?”
“反正要算数。”他跟我胡搅蛮缠地搪塞过去,“臣子对王不可言谎。”
说没说过其实并无什么所谓,我想做的,是尽快阻停此次朝野沸腾,让吾王安心。我便应下:“是。臣到天荒地老,都是王上的影子,永生永世,绝不背弃。”
如此车轱辘一圈,吾王总算完全哄高兴,踮起脚来,啄我唇边,眉眼漾着别样的开心:“好。有阿珉这句话,寡人便放心了。今后寡人与阿珉,定可事事好商好量,君臣永不相负。”
吾王回来路上蹦跳,互诉衷肠时也颇有精神,甚至换过寝衣上榻后,他都有心思索吻索抱。可等他脑袋沾了枕,未过半刻,已全然昏迷了。
睡着之时,一只手还探在我衣襟里,刚浑摸过一会,没来得及抽出来。
吾王睡得很熟,我挠弄他脸侧许久,不见任何动静。
是累了,我们都太累。
闹生闹死,只搅得一团乱麻。他也知道跟我僵持没有结果,可王不能先开口认错,所以我退回一步,他便立刻顺着下。我先认了错,他再认,我们就是贤臣明君。
君臣一心,永不相负。
真是浮萍一般的约定。其实,依然只有我低首顺从的份,依然是过以前那样的日子,至多,吾王会记得不能逼我太紧。但我再多要,那就是僭越。
所以闹这一场,多半还是……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我将锦被往上扯些,盖严实他的肩膀。最后,一手搂他入怀,让他亲密无间靠在我身前,让他哪怕睡着、哪怕已在梦里与赵牧相见,亦只能在周围嗅到我一个人的气息。
就这样贪恋。我只能在深夜,才能偷偷宣泄对他的占有。
等这场梦醒,我又要继续饰演……一个恭谨、谦卑、??柔顺、没有自己的臣子了。
像以前一样。
汤泉
七日后,用下最后一碗解药,按太医的说法,明日我便全好了。想做什么,只要不过于频繁,随心即可。
我边喝药边听太医这么讲,感觉这最后一口有点咽不下去,且答都没法答。
吾王坐我身边,却很开心,大手一挥:“善!太医院救治靖平君及时,有功,一人赏金五十两。”
几名太医纷纷跪地谢恩,大舒凉气。
为什么要救我先别问,反正他们有功就对了。
药喝完后,又至夜间。吾王尚有政务,到寝殿另一头去批了会儿奏疏,我便在这头稍稍活动身体,替吾王收拾床铺、整理摆设。
未过多久,他抬目瞅到了我,眉头一凝,两三笔批完最后一卷,快步过来:“阿珉怎么又在做这些?寡人说过,你不必像寺人那样了。”
我道:“王上多想,臣只是为方便王上就寝而已。王上与臣共寝时旁边不让人侍候,不就只有臣来做。”
元无瑾嘟囔:“那……这不能算是寡人待你不好,怠慢臣下。”
我莞尔:“自然。”
便放下所有帘帐,从容上榻歇息。
吾王已被我往怀里揣着睡了七日,揣得很习惯了,因此今日也一样,大被一盖,他立即窜上我身,腿脚交叠,被我一揣,形成彼此最舒适的睡觉姿势。
只是夜里,纠着抱睡了半晌后,借远处烛火微光,可见吾王双眼始终没合上。眼神凝着我,带着两分小白狐狸般的可怜,动也不动。
我抚摸一下他的脸:“王上怎么不肯入睡。”
他又不动地看了我好一会,才别开目光道:“阿珉明日,就回将军府罢。寡人硬把你留在宫里,却记得起初你就十分推拒。寡人……要学会体谅臣子感受。”
他嘴上如此说,方才那眼神,分明是写明不想我回去。
于是我低头吻了吻他眉心:“谢王上关怀。但臣……更愿意与您一齐住在宫里,长久留在王上身边。”
元无瑾眸光眨得颇亮,却故作扭捏道:“可阿珉以前不愿意的。总不会以后还说寡人勉强阿珉吧?”
我道:“臣本就心悦王上,王上明知臣犯上的心思,还肯屈尊留臣,是臣的福分。”
我就这样,满足了吾王的扭捏,他贴近我胸口:“寡人是本打算放你回去,但阿珉既自己都这样讲了,寡人便还是留阿珉在宫里。”且他越想心情越好的模样,“你看,无须要死要活的,寡人与阿珉完全可以事事商量着来,都不会起矛盾。”
我带笑应答:“是。臣也明白这个道理了。”
元无瑾心情越发不错,甚至有些过于不错了。手指在我心口腰间浑摸过一通不够,还在偷偷点着往下。我轻轻按住:“王上,天晚。否则您再到一半就累睡着,臣如何是好?继续还是不继续?”
吾王一缩手,乖乖闭眼:“嗯,睡觉。阿珉明早起要与寡人一同上朝,得忘掉这事,多想正事。”
一大早,我与吾王精神俱佳,互相帮着穿好两层衣服,再传内侍进来伺候洗漱。我自己在一旁穿完了朝服,内侍还在帮着吾王套冕衣。
我微微低头拱手:“王上,依礼臣需要比您提前到四海归一殿外等候,臣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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