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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倒飞,未见呕心,却见侏儒后背衣衫“砰”的炸开一个大洞,露出了一片迅速发紫变暗的皮肉。
侏儒男人想是心知必死无疑,竟手脚一扣,死死抱住守山老人的右拳,面目狰狞犹如厉鬼,七窍之中逆血狂涌,厉声嘶吼道:“老东西,一起死吧。”
“噗嗤!”
猝然,一柄古剑,竟在这时自侏儒的后心传入,自前胸穿出,而后余势不减,破入了守山老人的身体。
握剑的是那名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瞧着有些书生气,偏偏出手最是刁钻阴狠,连自己人都杀。
侏儒被一剑贯穿,但看着同样受伤的老人,脸上既有怨毒,也有狰狞的快意,“杀了他,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听着侏儒渐渐微弱的嚎叫,守山老人神色淡然,左手屈指一弹,胸口的长剑应声而断。可然后,这人单掌再压,竟将半截断剑彻底拍入自己的身体,断
;剑去势不减,自后背径直飞出。
那村妇眼见老人转身回击侏儒,只当迎来胜算,运劲提掌,便扑了上来。
岂料招至半途,眼看就要得手,一截断剑居然从守山老人的后背飞射而出。
但听“夺”的一声,断剑直直射在那土屋的木门之上。
村妇脸上的笑容顷刻凝固,但旋即又咬牙将那一掌彻底按了上去。然后就见她右侧脖颈上,一蓬血雾“噗”的绽放开来,染红了飞雪,也染红了白霜。
村妇像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死去,她捂着那恐怖的剑伤,身子后跌,踉跄而退,最后一屁股摔坐在地,靠着土墙,眼神飞快黯淡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就在守山老人折剑的刹那,一道身影凌空翻起,蹬墙走壁,从土屋的屋顶飞扑而下,同时还落下一击重掌。
正是那个留着山羊胡的小老头。
不光如此,守山老人的面前,那个像极了教书先生的男人,突然双脚一沉,沉肩坠肘,原本略显消瘦的身形恍惚间像是高壮了一截,抻筋拔骨之下,口中声如虎吼,双肘上掀,势如撞山般靠了上去。
“哼!”
一切发生的极快,没有什么招起招落,没有你来我往,电光火石之间,只有无穷的杀招,以及彼此心机的交锋。
生死胜负,只在一瞬。
守山老人的嘴角流淌出一丝血线,此刻他的右拳已被那侏儒的尸体死死抱着,唯剩左手。可那驼背老头早已瞅准时机,立掌如刀,劈的便是他的左肩。
这一刻,莫非已是死劫临头?
不,并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就在这惊心动魄,生死只在一线之隔的时候。
那无边无际的雪幕里,一颗树桩后面,少年覆霜盖雪,眯着双眼,眼里布满血丝,手里握着一把弹弓,拉紧了空心皮管,瞄着那蹦跶到半空的羊倌,照准了对方的眼睛。
两颗泥丸,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射了出去。
变故来的好生突然。
驼背老头原本也是满眼快意,仿佛已预见到了守山老人的死状,但眼瞅着大功告成的前一秒,眼前冷不防飞来两枚泥丸。
练幽明趴在树桩上,喉结蠕动,已经咽不出口水了,冷风灌入,嗓子里犹如刀割。
他却顾不得别的,只死死看着场上的局势。
风雪激荡,飞霜掠过,守山老人右臂一振,那侏儒男子的身体登时噼里啪啦如破布般飞了出去。同时左手握拳如锤,狂暴霸道的拳劲照着那教书先生的天灵盖狠狠砸下。
一前一后,守山老人腾出的右拳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姿势,整条右臂浑似没了骨头,朝天而起,砸在羊倌的右脚。
一瞬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三道身影起落交错。
那羊倌双眼被迷,如遭雷击,身上传来一连串骨裂爆鸣,面无血色的翻落在地,“咳咳……哈哈,不愧是杨露禅的徒孙,好霸道的太极锤!”
而雪地上,只有两道身影屹立不倒。
但练幽明先是一喜,就见那教书先生保持着顶肘贴靠的姿势慢慢倒了下去,俨然已经毙命。可他的心很快又提了起来,却见守山老人的胸膛上,除了那道贯穿心肺的剑伤,有大半塌陷了下去。
即便这样,老人还能喘气,还能动弹。
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羊倌,守山老人淡淡道:“想不到连八卦门也出了叛徒。”
山羊胡老头躺在地上,望着眼前的片片白雪,也不接话,只是沙哑道:“谢谢!”
守山老人眸光闪烁,语气淡淡地道:“客气。”
说罢,一脚踢出,送其上路。
待到尘埃落定,守山老人方才看向那已经昏倒在雪地里的少年。
迷迷糊糊中,练幽明就听耳畔传来一道温和的嗓音,“小子,好好过你普通人的生活吧。教你的那些东西轻易不要显露,露了就不要留活口,咱们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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