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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下意识认为他会置身事外,不管不顾?这种不信任感与误会,仿佛二人只是浮于表面的爱侣,因利而聚,生死关头却分道扬镳。
陆承誉是这么想的吗?
当年利用自己怀孕而只为娶到自己的陆承誉,依旧没有变过,甚至更加复杂。
据他掌握的信息,展开对赵家的围剿,从一开始就是很多势力的下注。赢了,魏家及其他几个小家族将一跃而起,尤其魏家将顶替赵家在首都的位置。而赵家的集团则被彻查,归首都政府所有,剩下一些见不得台面的个人资产则通通送到了首都政府大楼内。
当时正投入研究所建立的陆承誉免不了要和首都各单位交涉、合作。这份礼物是他在大学四年参与研发的路上,能够畅通无阻时的通行证。
风又起,寒意毫不留情地浸透oga坍塌一片的内心。
是啊,连苛刻严厉的陆鸣霄也在婚礼上对他说过,陆承誉有从政的天赋,擅长用最小的损失换最大的利益。将所有人都捆绑在这层层交织的关系网内,从而做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之前我还考虑过,要用什么办法让他服服帖帖地选择从政。毕竟大学期间,我每每与他讨论此话题,都是固执地决定要从教,要成为外交学院人造生殖腔研究专业的第一位教授。”
“我也想过从你这儿入手,希望你能替我从中说服。不过,他那时倒真有了底气,居然说出,如果敢将这些事牵扯到你的身上,他绝对会从首都扶持一位心腹进入联盟中心与我相抗衡。”
“不过席铖的死倒是给他上了一课,也不必我再去多费口舌。……呵,所以我说,他总有一天会为自己天真的想法而付出代价。”
彼时的陆鸣霄已于婚礼同年,竞选上了理事长。
他的脸上全是对欣赏的孩子做出一些反叛行为时,那种只等着孩子摔一跟头来寻找求助的游刃有余。
到底是亲生的,也因为和他长得像,多少留有几分情面与宽容。尤其在了解陆承荣并非亲生的孩子之后,陆鸣霄并没有像此前对待陆承荣那样,通过伤害陆承誉的爱人来试图让alpha服软。
但当时的林隅眠却只觉得后背生寒。
陆鸣霄不是不会做。
只是陆承誉的反叛仍在他的允许范围内,等四年后理事长卸任,陆家面对青黄不接的局面,绝对会逼迫陆承誉必须走上这条路。
现在回首,重新咀嚼陆鸣霄的那句,“用最小的损失换最大的利益。”
最小的损失,就是指代几年前周岁宴上青墨的生命。还有因为自己突然闯入局中,连带的、无辜的生命。
一群没有人性的、权力的具象化、不人不鬼的东西,在周岁宴后庆祝,在欢呼,庆祝各有所得,庆祝都在这场围剿中收获颇丰。
甚至严格来说,林隅眠都是这场围剿,间接的受益者与直接的加害者。
大学期间面对一些财阀的故意添堵,仅凭顾家的帮助不能面面俱到,是陆承誉用着因为这次围剿,在政商积攒下来的关系网替他摆平了很大一部分。
自17岁时接手林氏集团后从湖岩公馆撤股,带来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底色白了,却也失去了很多人际往来。
林隅眠突然有些说不上来的窒息与难过。他努力平静地深呼吸几下,发送消息让佣人们来收拾。
“先生。大衣要怎么处理呢?”
林隅眠盯着屏幕上的“先生”二字,略略出神。
管家病重离世后,其余熟悉的老员工也逐渐辞职,新换的一批佣人由陆承誉亲自挑选,并来到陆宅照顾几人的日常起居。唯一熟悉能说得上话的兰姨则被留在鸾山。
他很久没有再听过“小少爷”的称呼,也习惯了独自面对与陆承誉产生分歧后的处理与消化。
此时,偌大的台阶前,只有oga一个人孤单地站着。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带着苦涩的、无奈的、暂时没有理清该如何处理僵局的怅然。
发送,“烧了吧。”
整整一个月,二人都没有再联系过。
林隅眠因与柏清集团即将开展新的商业合作,动身前往鸾山。彼时顾培闻已搬到鸾山山顶庄园,樾庭则是顾云霆与苏言玉在居住。
被迎进会客厅后,林隅眠意外地见到了一位本不该出现在此的人——顾家私生子,顾崇泽。
见顾培闻并没有让私生子避嫌地示意,反而大方邀请林隅眠落座,那私生子就在一旁安静听着,一副谦虚安生的样子。
oga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虽然顾崇泽至今未入顾家大门,也没有正式进入“柏清”,但在顾云霆可能不知情的背后,几乎以独子的身份去替代顾云霆陪伴顾董左右,名下更是拥有顾培闻私下赠予的公司,该公司还是目前人造腺体的最大投资商。
谈完所有合作后,顾崇泽送他出门。路上主动找起话题,问着oga对于明年市长竞选的把握。
林隅眠淡淡一笑,说,“看运气。”这一句模糊不清,教人难以猜测。也间接拒绝顾崇泽可能想上船的意图,那私生子没继续自讨没趣,而是鞠着躬替林隅眠打开车门。
车上,林隅眠内心总隐隐不安。
大学毕业后,顾云霆虽然接管了一部分柏清的商业,但也仅是进入核心中的漫长过渡,顾培闻并没有很快放权。反观顾崇泽已开始逐渐做出属于自己的事业,更加扎眼。
其实在他们所处阶层与交际圈内,私生子实在算不得新鲜事,但唯一不能撼动的是正妻与继承人的地位,否则伦理崩盘,乱得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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