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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李贵家,罗惜程质问:“这个女人明明没有说实话,你为什么就这么离开?”
张云逸:“假话也能给我们答案。”
卜叙:“所以我们是要去西边找吗?”
张云逸绕着李贵家的院墙走了一圈,说:“去北边的地里。”
看出卜叙的疑惑,张云逸解释:“我们进村的时候村里地上的泥土是湿润的,这和我们在加油站时下的那场雨是符合的,她确实撒谎了。但她又没有撒谎,她说是西边窗子旁边有敲击声,那块地方确实比院子里别的地方更干净,要么是经常有人在那里活动,要么是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临时清洁了,可那个地方既不和门口这种经常走动的地方相连,又没有能够遮风挡雨的屋檐,一般人并不会常常去那里,所以只能是外边的人进来呆在那里或者有人临时对那块地方做了打扫。”
“下雨的话,有人进来必然会从外面带进来泥脚印,村里没有积水,说明昨天的雨并不大,不至于将脚印都冲刷掉,可是院子里的水泥地上都没有脚印,院子外面也没有,必然是有人清理了。”罗惜程对张云逸的话进行了肯定。
紧接着他又提出疑问:“这只能说明撒谎的李贵媳妇有问题,不能确定要寻找的方位。”
张云逸站定在一处院墙外,指着墙上的半枚脚印说:“有人清洁掉脚印不想让人找到李桂芳,那么说明脚印指向的就是正确的方向。”
卜叙:“敲墙的人是翻进去的?可这脚印不正是从西边来的吗?”
张云逸点点头又摇头:“他是翻进去的,但这是翻出来的脚印。脚印偏右,说明他目的地是北边。”
卜叙点头:“这里相较于西窗,确实更偏北一些。”
罗惜程质疑:“这里只有一枚脚印,怎么能确定就是李桂芳的?”
“这个墙很高,上去的时候,我也需要助跑才能扒上墙头,但无论是上去还是跳下来我都不用蹬墙,只有个子不高的人才会在下来的时候借一下墙,”张云逸隔空点点那半枚脚印,“这样在墙上擦出一段尾巴,显然是在墙上滑了一下。”
他指向墙头,那里深深浅浅分布着许多青苔:“这些青苔有不同程度的损坏,仔细观察可以分辨出里面有两个人的指印痕迹。”
罗惜程近视,程度不深所以不戴眼镜,但要看清楚墙头青苔的走向还是有点吃力,他踮起脚眯着眼才算是看清了那些粗细不同的印记,这些印记中间还有一大块艰难生长的矮小干枯的青苔,罗惜程猜想这应当是李桂芳常常坐在上面而导致的。他已经完全接受了张云逸的分析。
张云逸又说:“结婚照上李桂芳比王东矮一个头,如果有人敲墙吸引她离开,两人又都从墙上翻下来,那留下这枚脚印的一定是李桂芳,且这个敲墙的人她一定认识。”
“认识?”
“没错,李贵媳妇说每次敲墙都是李桂芳去查看的,三下三下的节奏型声音,必然是某种暗号,且李桂芳明明可以从正门走,却非得翻墙走,两人一起去做的事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
张云逸顿了顿,又说:“以往每次李桂芳都能回家,这次却失踪了,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了。”
罗惜程只想赶快找到“罗忆”或者是监控中的老人,对于这些是非他并不想沾染,找李桂芳这个任务也不过是他为了更好达到自己的目的才应承下来的,现在如果要牵扯上命案,他就不太愿意继续了,他嫌麻烦。
卜叙却上了心:“会是李贵媳妇做的吗?”
张云逸摇摇头,发现罗惜程停住了脚步:“怎么了?”
罗惜程说:“如果是命案,我们直接报警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去趟这趟浑水?”
张云逸意味深长地勾起唇:“如果能报警,这个村子早在李桂芳失踪后就报警了。这个村子不会让你有报警的机会,就算警察来了,他们也会粉饰太平。”
眼前这人抿着嘴蹙着眉,好像连头上的发丝都在宣召主人内心的不爽,张云逸心里痒痒,手心也发痒,他伸出手想去揉这个有点炸毛的人,被躲开了。
毫不尴尬地收回手,他哄道:“我们不是要找人吗?报了警,我们就没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四处查探了,问肯定是问不出来我们要找的人在哪,所以如果真的死人了,相较于起普通的失踪案,其实更有利于我们行动的呀~”
卜叙总觉得张云逸这话哪里怪怪的,但他又说不上来,只得一起劝道:“等找到他我们就走。”
他们已经走到村子北边的耕地旁了,这里人大多种的是玉米,还有小片的花生,玉米已经长得很高了,黑压压一片,把刚蒙蒙亮的初阳吞噬殆尽。
张云逸打开手电筒,不是他那个高科技手表,而是从村长那里拿来的。
直接朝玉米地照去——能藏住人的玉米林总是比一眼能看到头的低矮花生更受要做坏事的人的青睐。
果然在这里发现了一处被人踩过的玉米梗,几棵被人踩歪的玉米斜斜地倒着,给罗惜程等人指向李桂芳的去处。
倒在地上的玉米梗两旁的玉米也比其他地方的玉米要歪一些,玉米和竹子不同,玉米的根系短且浅,被外力作用后很难恢复竖直的状态,这里显然就是有人走过,将两旁的玉米推歪了。
罗惜程几人钻进这条并不明显的玉米路,随着玉米叶相互摩擦的沙沙声,这条路很快走到了尽头,不过几分钟。
玉米地的尽头是低矮的山包,山包间有潺潺溪流流向耕地,看来这就是罗家村的水源地,靠山吃山,罗家村的地理位置也算是很不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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