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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叙在本子上刷刷记录。
张云逸:“跟我们的判断一致,李桂芳的死亡时间是在七点之后,九点之前。”
罗惜程又问:“李桂芳最近有和什么人闹矛盾吗?或者有跟谁走的特别近吗?”
李贵媳妇面上闪过一丝厌恶,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跟她并不是很熟。”
表情变化也在卜叙的记录范围内。
罗惜程看卜叙记完后又问:“她不是你姑子姐吗?怎么会不熟?”
李贵媳妇本来小小弱弱的声音突然高起来:“姑子姐就必须得熟吗?!她都嫁出去了还成天住我们家,多跟她说句话我都嫌烦!吃我们的住我们的,还把村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往我们家里领,她算个个什么东西!要不是……”
感受到罗惜程几人探寻的目光,李贵媳妇的愤怒戛然而止,她拿起扫帚往几人脚上扫,“我要去接大宝了,你们自便!”
小白在扫帚上跳来跳去,被罗惜程一把薅住脖子带出了门。
几人没有打道回府,而是敲开了李贵家邻居的门。
左边的邻居也是一个女人在家,年纪看着比李贵媳妇大上不少,家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年青男人躺在院子里玩手机。
这个女人和村子里的其他女人没什么分别,干瘪瘦小朴素,手中不是拿着菜就是拿着抹布或碗,并不见闲着的样子。
这个女人和其他女人又有一些分别,她的普通话很标准。
“小阳,客人来了,你……”女人站在院子门口朝里面的年轻人轻语。
女人话还没说完,躺着的年轻男人突然摔了手机大吼:“叫什么叫!都怪你!我被人打死了!”
他双目赤红,看着女人的样子仿佛是在看杀父仇人,有要冲过来的意思,却在下一局游戏开始后又躺了回去。
女人瑟缩了一下,但更多是习惯的麻木,她站在门边抱歉地看了一眼罗惜程他们,小声说:“抱歉,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在这里问吧,我怕……”
她怕什么,不言而喻。
对于别人的家事,尤其是跟自己没有关系的,罗惜程一向是敬而远之,他直接问:“昨天晚上七点到九点你在做什么?”
“做饭、洗碗、洗衣服、给他们搓澡……”女人啰啰嗦嗦说了很多,说出来的琐碎事务远远超过了两个小时能做的。
罗惜程观察她的表情,不似作伪,于是打断她问:“你对李桂芳有什么了解吗?”
女人思考后回答:“我跟她并不是很熟,她喜欢打麻将,我并不喜欢,她常去村里的麻将馆,或许你们能去那里问一问。”
院子里的年青人叫嚷起来:“我饿了,快做饭!”
女人又抱歉地看了几人一眼,示意他们离开。
走之前,张云逸问了句:“你们家老人不能帮你做些家务吗?”
女人的目光躲闪,没回答他们,直接关上了院子门。
“去麻将馆吗?”卜叙问。
“来都来了,把附近的邻居都敲一遍吧。”张云逸说。
之后的邻居有几家没敲开,开了门的都指向一个地方,那就是麻将馆,话里话外都暗示李桂芳和她的牌友不清不楚。
眼见再问不出什么新的人际关系,几个人敲开了李贵家右边第三户人家,一个面容姣好普通话极其标准的年轻女人给他们开了门,他们还没问什么,女人就被屋里冲出来的一个中年男人按在院子地上扒干净了衣服开始做些一般夫妻只会在晚上的卧室做的事,男人像一头野猪在年轻女人身上乱拱,嘴里不干不净不知道在骂些什么,乡音极浓,罗惜程几人根本听不懂。
卜叙见状立马就要上去帮助被压在地上的女人,却被罗惜程拉住了。
三人一狗沉默着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麻将馆就在那附近。
“他好像一头猪。”沉默的氛围让张云逸浑身刺挠,他忍不住跳着话想打破。
罗惜程噗嗤一声笑出来,罕见赞同张云逸:“我也觉得。”
卜叙则认真问:“这样……她真的开心吗?她是自愿的吗?我们就这么离开吗?”
罗惜程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诬告丈夫强奸的不在少数,被救后对施救者反咬一口的也不少,少管闲事。查了李桂芳的案子之后以此问村长要地方志,他姓罗,对罗忆或多或少有了解,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自从四年前家人朋友都在酒店消失后,对于不在乎的人,罗惜程开始持冷漠态度。
到了麻将馆,里面烟雾缭绕,坐了几桌人哗啦啦打的热火朝天,麻将馆老板正挥着手赶人,罗惜程一看,被赶的人不正是那个闯进李贵家院子的流浪汉吗?
挪开目光,罗惜程不耐烦扇了扇绕在鼻端的呛人二手烟,揪住端着个茶壶转着倒茶的男人问:“这里面,谁是李桂芳牌友?”
男人应该是这个麻将馆的老板,他一听李桂芳三个字,脸上就带上了猥琐的笑,一手指向坐在最里面的一个中年男人说:“她牌友可多得很,不过她跟这个人关系最好!”
好是怎么个好法,麻将馆老板脸上的表情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再结合罗惜程等人之前在李贵家附近调查的结果来看,似乎村里大部分人都知道李桂芳和她的牌友郭强之间有暧昧关系。
那么案发当晚通过敲墙将李桂芳引出去的是这个郭强吗?在案发之前每个雨夜响起的敲墙声跟他有关吗?李桂芳在出去之后遇见了几个人?这些问题只有郭强能回答了。
村里人应该是通过村长知道了罗惜程三人的身份和目的,他们在查案过程中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阻力,他们将郭强带走的时候也没有村民阻拦,倒是有几个幸灾乐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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