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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瞳孔一缩,结结巴巴地道:“您说的是……太子殿下么?”
◇
万无一失
“什么太子殿下?”洛图冷冷道,“我说的是他身边那个。我道是什么刚烈美人,原来是当朝太子的禁脔。我还当他未经人事,动了恻隐之心。此等绝色风姿,想必早就被那太子玩弄了不知道多少回。怕是令人神魂颠倒,死在他身上也甘愿吧?”
“公子,您千万莫要再冲动了。”随从劝道,“那太子殿下是个锱铢必较的,昨日您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他就已经报复上门了,洛家承受不起啊!”
“他们不是喜欢微服私访么?若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半路失踪,谁能知道是我做的?”洛图抬眼道。
随从脸色瞬间煞白,声音开始颤抖起来,说道:“公子,三思而后行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怕什么?”洛图蹙眉,不屑地说道,“你看他们身边有别人么?据传当朝太子不文不武。那日他都急成那样了,还不是一筹莫展,只能仰仗于我大发慈悲?那个男宠倒是有几分粗浅的武艺,但我们人多势众,还怕了他不成?”
随从都快哭了,急声劝道:“公子,请三思——”
话音未落,一只手蓦然掐上他的脖颈。他抬手扣住颈间的手,脸色涨红,喉间发出咯咯的声音。
待到他双眼泛白,即将晕厥过去,洛图才蓦然松手,冷眼看着他弯腰大口喘气,冷声说道:“再多说半句,你就不必再开口了。”
随从满脸惊惧地捂着喉咙,艰难地平复着呼吸,断断续续地道:“属下……明白了……”
“明白就好。”洛图坐回原位,语气森冷地说道,“派人守在西来馆外面,盯紧他们,看他们什么时候离开城中,方位如何。用上我们所有的人手,提前埋伏在官道上。我要的是万无一失,你可明白?”
“属下明白。”随从微微喘着气,颤抖着低声说道。
洛图不耐烦地挥手,随从如蒙大赦地退出房间,从外面关上房门。
他拿起桌上的白瓷茶杯,用力摩挲着杯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阴冷如同毒蛇:“当朝太子的禁脔么?……哼。日后,就是我的了。”
次日,高昌城外。
天色尚未大亮,林间的草木上还凝结有晶莹的露珠。
一人一骑出现在官道另一头,往城门口疾驰而来,蹄声阵阵,行至近前。
林一翻身下马,掏出通关文牒,交由城门守卫验证。道谢问路后,重新上马,轻甩缰绳,马匹缓步踏入城内。
高昌城尚未完全苏醒,街道上十分冷清。他顺着守卫指点的路线,策马来到西来馆前。
西来馆的伙计才刚刚打开大门,打着哈欠,就看到他轻扯缰绳,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手系在路边的树上,快步走上前来。
“不知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伙计堆起笑脸问道。
“我找人。”林一道。
伙计上下打量了他的装束,目光在他的佩剑上停顿一瞬,略带迟疑地问:“不知客官想要找谁?”
“两名贵公子,一名随从,两个马夫。”林一大致描述了五人的特征。
伙计瞬间就明白了他是要找楚祁一行人,但见他风尘仆仆,神色冷峻,生怕他是来寻仇的,又想起那两位客人帮过客栈大忙,于是试探着问道:“不知客官找这几位,是有什么事吗?”
“那两位贵公子是我家少爷。”林一解释道,“我在途中因事耽搁了几日,今日才匆忙赶到。”
伙计舒了口气,重新堆起笑脸道:“还请客官稍等片刻,小的这就上去通报。”
“有劳了。”林一抱拳道。
伙计转身上楼,不一会儿又匆匆下楼,来到林一面前,笑道:“客官请随我来。”
林一点点头,随着他穿过大堂,迈上楼梯,走过一段长廊,在一间房门前停下。
伙计指了指房门,示意就是这里,随即转身离去。
林一抬手叩响房门,沉声道:“二位公子,是我。”
片刻后,门被从内打开,萧承烨已经穿戴整齐,淡淡一笑,说道:“林侍卫,辛苦了,快快请进。”说完侧身让开。
林一迈步而入,反手关上房门。
楚祁披着外袍,坐在床边,正弯腰穿着靴子,头也不抬地说道:“坐吧,舟车劳顿辛苦了,喝口茶缓一缓。”
“是,多谢公子。”林一坐到茶桌旁,为自己倒了盏冷茶,仰头一饮而尽。
待楚祁穿好靴子起身,萧承烨便自然而然地走到他面前,伸手为他整理外袍,又取来腰带为他系上。
楚祁垂眸看着身前的人,目光温柔。
林一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赶紧又倒了一盏茶,转过身去面对房门,小口啜饮。
他的脑海里不禁开始胡思乱想——念九以后也会给自己系腰带么?想到这里,他的脸颊有些发烫起来。
系好腰带,束发盘髻,戴上发冠,盥洗完毕后,楚祁走到桌旁坐下,抬眼问道:“情况如何?”
林一转过身来,放下茶盏,脊背笔直,神态恭敬道:“属下查明,那家香料浴堂的寒食散,俱是来源于洛家商行。最终收益的银两,也流向了那洛家商行。”
闻言,楚祁与萧承烨对视一眼,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随即温和道:“辛苦你了,这么早就到达此处,定是日夜兼程吧?去歇息一会,稍后再详聊。”
林一起身说道:“那属下这就去稍作歇息,之后再向公子禀报更为详细的情况。”见楚祁点头,他躬身行礼后,转身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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