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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屿哥,你好好躺着,坐起来干什么呀!”亭亭失神间,看见陆屿已经挣扎着要坐起来,急得带上了哭腔。
“躺着,喘,不上气……”陆屿的嘴唇还是有些发紫,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亭亭见陆屿躺着确实难受,只好托着他的后背让他靠在床头的枕头上。
陆屿觉得自己的身体每抬起一分,眼前就更加眩晕。他只好难受地闭起眼睛,手在身侧撑着为亭亭分担重量,直到觉得自己靠在身后的枕头上了,才猛然松了劲。
陆屿连头部的重量都难以负荷,只能沉沉地陷在身后的枕头中,晕了又醒。
亭亭见陆屿呼吸还算平稳,以为他只是睡着了,于是便坐在一边让陆屿休息。
陆屿靠坐着不知晕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觉得嗓子干渴得如砂纸打磨一般,想叫亭亭拿些水来,却一张口就爆发一阵咳嗽。
“屿哥!”
亭亭慌慌张张地把屋子里的灯打开,突然亮起的光线刺激得陆屿更加眩晕无法视物,有气无力地闭着眼睛靠在枕上咳了好久才停下来。
慢慢摘下氧气面罩,一口温热的糖水进口,陆屿缓过来许多,他终于能看清楚这间屋子。
许是在内蒙古边陲小县城拍摄条件有限,他们这次入住的宾馆显然条件更加简陋,墙上黄棕色的墙纸都有些鼓包脱落。
“屿哥,你是不是很不舒服呀?没办法,这里条件就这样,刚刚导演来看过你了,见你还在休息就没吵醒你。”
见亭亭赌气一般的表情,陆屿有气无力地笑了,苍白干裂的嘴唇扯开一个细小的口子,冒出几粒鲜红的血珠。亭亭见状赶紧拿了张纸和随身携带的润唇膏递给陆屿。
“谢谢。”陆屿将纸在嘴唇上按了按,一阵剧烈的头痛让他忍不住蹩紧了眉,按压住太阳穴,深深地弓起脊背,可腰部又传来撕裂的疼痛,陆屿不得不重新靠回枕头上。
“屿哥,你现在是不是头痛、头晕?医生说你是高原反应,平时注意千万不要剧烈运动。”亭亭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的情景还是有些后怕。当时剧组来接他们的司机大哥正跟她聊得起劲,亭亭听得开心,便问陆屿有没有来过内蒙古,半天没得到回应,再回头看的时候发现陆屿整个人如果不是被安全带束缚着就快要摔在地上。
她和司机赶紧停车查看陆屿的情况,见他面色极为苍白,手指和嘴唇已经有些发紫。司机有一些经验,掀开陆屿的眼皮看了看,发现瞳孔有些上浮,像蒙尘的玻璃珠一般没有光彩,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司机说有可能是高原反应带来的晕厥,赶紧从后备箱拿出了便携的氧气瓶。
亭亭一直抱着陆屿在后排吸氧,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陆屿嘴唇和指尖的紫雾才渐渐褪去。
“我没事……适应两天就好了。”陆屿虚弱地喘着气,心里却并不担心。来之前他也有了解过,这里虽然地处高原,但海拔只是稍微高了一些,自己可能是舟车劳顿又突然来到高海拔地区,身体一时之间没能适应。
“帮我把剧本拿来吧。”
亭亭转身翻找的时候,陆屿用力捶了捶酸痛的后腰。脑海里又浮现出温简之昨夜的样子:一双大手用力钳制住他的腰,按压揉搓,一双深情的桃花眼压低眉目看着他,里面沉沉的墨色翻涌……
“屿哥,你发烧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咳……”陆屿回过神来,掩饰地轻咳了一声,从亭亭手中接过剧本,温声道:“你先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见亭亭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陆屿磕磕绊绊地下地吃了胃药和止痛药。他竭力忘记前一晚和温简之的荒唐,打开颇有厚度的剧本细细翻看。
守护
温简之回了内蒙c市的家,父母早已经做了一大桌子菜等着,三个人围坐在客厅的圆桌边,电视里传出《新闻联播》主持人经年不变的醇正强调,和寻常人家没什么两样。
“之之好不容易回来待几天,你就不能把电视关了好好陪孩子吃个饭。”母亲木瑶嗔怪道。
温霆即使在家也穿着淡蓝色的衬衫,眼睛从电视上收回来,端起小盅呷了一口酒,“电视开着热闹嘛。”
温简之给父亲夹了一块小羊排笑道:“没事,这次会多在家住几天。”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头发柔顺地搭在额头,不像是万众瞩目的明星,恍然让人觉得只是放假回家的大学生。
“之之工作好幸苦,瘦了很多。”木瑶心疼地看着儿子。
“没有的事,休息两天就胖回来了。”
温简之刚杀青的电影是一部众星云集的大片,导演为了追求大场面和真实感首先让演员们集体封闭训练了一年,而后又拍了两年。此间各种武打动作都要演员亲自上阵,作为主角的温简之更是亲力亲为,每天不仅要高强度拍戏,还要继续独自揣摩角色。一部电影拍下来体重掉了了十几斤;大伤虽然没有,小伤却没少受,杀青之后神经猛地松懈下来才感觉整个人疲惫不堪。因此他推掉了后面的一切邀约,打算一直休息到年底。
当然这些他都不打算对上了年纪的父母说,这些年他们聚少离多,好不容易有这样长的假期可以相处,没必要惹他们担心。
“欢迎收看《娱乐新天地》!”
《新闻联播》播放完毕,电视里响起主持人做作而顿挫的声音:“近日知名演员陆屿被爆出轧戏传闻,为拍综艺推迟进组《雪中幻夜》,更是有人看到陆屿助理蹲在地上为其穿鞋,网友辣评‘派头好大’!还有网友痛心,希望偶像珍惜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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