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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三日傍晚,马车载着玩得满头大汗、小脸红扑扑的星儿归来。小丫头一进门便扑进颜灼怀里,叽叽喳喳说着庄子上看到的肥猪、大狗和漂亮的蝴蝶,又转身要虞挽棠抱,献宝似的送上自己在田间摘的一小把野花。
院子里重新充满了孩子的欢笑和闹腾。
夜里,哄睡了兴奋不已的星儿,颜灼替她掖好被角,低头在她饱满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回到房中,虞挽棠正等着她。颜灼投入她怀抱,将脸贴在她肩头,轻声道:“二人世界很好,但听到星儿喊娘亲的那一刻,这里……”她拉着虞挽棠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才是满满的。”
虞挽棠收拢手臂,将她圈进温暖的怀抱里,下颌摩挲着她的发顶。
“嗯。”她应着,声音沉稳而满足,“她在,才是家。”
窗外月色皎洁,繁星点点,温柔地笼罩着这个再次完整的小小院落。帐幔内,两人相拥而眠,颜灼的背紧贴着虞挽棠温暖的胸膛,交握的手放在心口,仿佛连心跳都同步着。
夫君,多吃点这个
星儿在院子里追着一只彩色的鞠球,咯咯的笑声银铃般清脆。颜灼倚着廊柱,眉眼弯弯地看着,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对正在一旁晾晒衣物的挽春道:
“对了挽春,一会儿你去集市上,买两条鲜鱼,再称些上好的五花肉,嗯…再看看有没有新鲜的猪骨,熬汤最好。”她说着,眼角余光瞥见虞挽棠正坐在不远处的石桌旁喝茶看书,便故意提高了些声调,语气里满是疼惜,“这段时日可把咱家棠棠夫君累坏了,得好好补补身子才行!”
“噗——咳!咳咳咳……”
正执杯欲饮的虞挽棠猝不及防,一口茶呛在喉间,顿时咳得眼尾泛红,手中的茶杯都险些没拿稳。她抬眸看向颜灼,那眼神里带着几分罕见的窘迫和无奈,声音因咳嗽而有些低哑:“颜灼!”
挽春先是一愣,随即立刻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强忍着笑意,应声道:“是,小姐,奴婢这就去。”说完几乎是快步溜出了小院,生怕慢一步就要笑出声。
颜灼却已笑嘻嘻地凑到了虞挽棠身边,拿出绢帕体贴地替她擦拭唇角的水渍,眼神狡黠又明亮,语气却装得格外无辜:“怎么了嘛?我说错了吗?夫君近日又是操持事务,夜里还要操心星儿,确是清减了些,难道不该补补?”
虞挽棠捉住她忙碌的手腕,耳根处透出一点不易察觉的薄红,压低声音道:“青天白日,胡言乱语些什么。”什么“棠棠夫君”……这称呼从她嘴里出来,总是带着一种让人心跳失衡的亲昵和调侃。
“我哪有胡言乱语?”颜灼就势在她身边的石凳坐下,另一只手支着下巴,凑得更近,几乎要贴到虞挽棠面前,吐气如兰,“关心自家夫君,不是天经地义?还是说……”她拖长了调子,眼中流光溢彩,“夫君不喜欢我这样关心你?”
虞挽棠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明媚笑脸,那点窘迫渐渐化作了眼底深沉的温柔。她并未松开颜灼的手腕,反而就着这个姿势,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细腻的肌肤,感受着那温热的脉搏。
“喜欢。”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纵容的叹息,“只是……”
“只是什么?”颜灼追问,得寸进尺地又靠近了些。
虞挽棠忽然微微用力,将她拉向自己。颜灼轻呼一声,猝不及防地跌入她怀中,坐在了她腿上。这个姿势过于亲密,颜灼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下意识地想看向星儿的方向,却被虞挽棠的手臂稳稳圈住了腰身。
“只是……”虞挽棠低头,鼻尖几乎蹭到她的,温热的气息交融,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补身子可以,‘棠棠夫君’这等称呼,私下里叫叫便罢了。”她的指尖轻轻划过颜灼的腰侧,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若让旁人听了去,怕是有损你家‘夫君’的威严。”
颜灼被她圈在怀里,听着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畔,感受着腰间手臂的力量和那似有若无的撩拨,心跳快得如同擂鼓,方才那点调侃的心思早飞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满脸的红晕和一丝甜蜜的慌乱。
“哪、哪里就有损威严了……”她小声嘟囔,眼神飘忽,不敢直视虞挽棠那过于深邃的目光,“明明很好听……”
虞挽棠低笑一声,那笑声震动着胸腔,也传到了颜灼身上。她不再多言,只是收紧了手臂,将人稳稳地抱在怀里,下巴轻轻抵着颜灼的发顶,目光重新落回书卷上,仿佛只是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看书。
颜灼起初还有些羞涩,稍稍挣扎了一下,但虞挽棠的怀抱温暖而牢固,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她渐渐放松下来,乖巧地倚靠着,甚至偷偷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阳光暖融融地洒在两人身上,院子里星儿还在无忧无虑地玩着球,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只是那本书,虞挽棠后来一页也未翻动。
直到挽春提着满满的菜篮从集市回来,看到相拥的两人,抿唇一笑,悄无声息地绕去了厨房。
颜灼这才如梦初醒,轻轻从虞挽棠腿上跳下来,脸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霞,强作镇定地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我去看看挽春都买了些什么好吃的。”
虞挽棠看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清浅而温柔的弧度,指尖拂过书页,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属于颜灼的温热和淡淡馨香。
当晚的饭桌上,果然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香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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