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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那日,酒肆墙角的野菊开得正好,金灿灿的花瓣沾着晨露,在风中轻轻摇曳。宇文玥踩着满地碎金般的落叶,抱着新采的药材往回走,忽见江凌芸立在门口,手中捧着个褪色的锦盒,神色怔怔,似是陷入回忆。
“这是?”宇文玥凑近,锦盒里静静躺着半块风干的梅花酥,虽早已没了往日的香甜,却因裹着防潮的油纸,模样还依稀可辨。江凌芸指尖抚过酥皮上细碎的纹路,声音轻柔:“方才收拾旧物翻到的,那年雪夜你藏给我的”话未说完,眼眶已泛起薄雾。
宇文玥心头一动,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她轻轻环住江凌芸,下巴抵在对方发顶:“那时总想着,能让你开心片刻便好。”两人正沉浸在回忆中,后院突然传来阿宁的大叫:“不好啦!晒的药材被风刮跑啦!”
两人相视一笑,匆忙往后院跑去。只见院中纸片般的药材随风起舞,阿宁手忙脚乱地追赶,模样滑稽又可爱。宇文玥和江凌芸加入“战斗”,一个伸手去够挂在树枝上的干花,一个弯腰去捡散落的药草,裙摆沾满尘土也浑然不觉。
折腾许久,终于将药材悉数收回。宇文玥累得靠在墙边直喘气,江凌芸递来帕子,眼神满是嗔怪:“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莽撞。”话虽如此,却细心地替她拂去肩头的草屑。
暮色渐浓时,酒肆来了位不速之客。竟是当年宫中的老嬷嬷,她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进来,看见宇文玥和江凌芸,老泪纵横:“老奴就知道,两位主子在这儿过得好”原来,老嬷嬷告老还乡后,一直惦记着她们,特意绕路前来探望。
众人围坐在炉火旁,听老嬷嬷讲宫里的新鲜事儿。说到兴起处,老嬷嬷从包袱里掏出个小瓷瓶:“这是老奴照着宫里的方子做的桂花蜜,给两位主子尝尝。”宇文玥和江凌芸对视一眼,尝了口桂花蜜,熟悉的香甜在舌尖散开,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在宫中的岁月。
夜深了,老嬷嬷歇下后,宇文玥和江凌芸并肩坐在屋檐下。月光如水,洒在她们身上,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更鼓声。宇文玥握住江凌芸的手,轻声道:“你看,不管经历多少风雨,最后能这样守着彼此,守着这一方小天地,真好。”
江凌芸靠在她肩头,望着满天繁星,微笑道:“是啊,这大概就是最好的归宿。”风拂过,带着野菊的清香,将她们的低语轻轻吹散在这静谧的夜里,而酒肆中,炉火正暖,岁月悠长。
番外:梅雪重逢
隆冬时节,一场罕见的鹅毛大雪悄然而至。酒肆的屋檐垂着冰棱,门前的石板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只留下几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宇文玥握着扫帚,正费力地清扫着积雪,寒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忽听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她回头,只见江凌芸捧着个红泥小火炉,炉上的铜壶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歇会儿吧,”江凌芸将一杯姜茶塞进她冻得通红的手里,“看你鼻尖都冻红了。”
宇文玥笑着抿了口姜茶,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到心底。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踏雪而来。两人抬眼望去,只见一骑快马疾驰而至,马上之人披着雪白的斗篷,身姿挺拔。待那人翻身下马,宇文玥和江凌芸皆是一愣——竟是多年未见的故人清婉。
清婉摘下斗篷,露出眉眼间藏不住的笑意:“许久不见,你们倒越发自在了。”说着,她从马背上取下个食盒,“陛下知晓我来探望,特意让我捎来新制的酒,还有些宫里的点心。”
酒肆内,四人围坐在炉火旁。清婉讲起宫中趣事,新帝为了一道御膳与御厨争论不休,气得打翻了醋坛子;后宫妃嫔们效仿民间女子,偷偷溜出宫去看杂耍,闹得鸡飞狗跳……听得宇文玥和江凌芸忍俊不禁。
“其实陛下时常念叨你们,”清婉放下酒杯,目光温柔,“说若不是当年你们……”话未说完,却已无需言明。当年宇文玥和江凌芸毅然决然离开宫廷,为新帝登基扫平诸多阻碍,才有了如今的太平盛世。
酒过三巡,窗外的雪仍在下。阿宁突然跑进来,手里攥着张纸:“姐姐们快看!我画了幅画!”众人凑过去,只见纸上歪歪扭扭画着四个人,手拉手站在飘雪的酒肆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清婉笑着将阿宁搂进怀里:“画得真好,等我回宫,定要裱起来挂在书房。”宇文玥和江凌芸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欣慰。曾经,她们为了理想与自由,舍弃了宫廷的繁华;如今,故人重逢,虽身份不同,情谊却从未改变。
夜深了,清婉起身告辞。宇文玥和江凌芸送她到门口,清婉翻身上马,回头道:“改日再来叨扰,可别嫌我烦。”说着,策马而去,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
宇文玥和江凌芸并肩站在雪地里,看着清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中。江凌芸轻轻靠在宇文玥肩头:“这样的日子,真好。”宇文玥揽住她的腰,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往后的每个雪夜,我都陪你一起过。”
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落在酒肆的屋檐上,落在两人肩头,也落在这岁月静好的人间烟火里。
番外:药香沁流年
夏至那日,酒肆后院的药田迎来大丰收。艾草、薄荷、紫苏在烈日下舒展枝叶,蒸腾着清新的药香。宇文玥戴着草帽,手持竹筐弯腰采摘,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滑落,却浑然不觉。江凌芸端着凉茶走来,见状心疼地用帕子替她擦汗:“歇一歇,莫要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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