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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妤赶到医院时,手术还在进行中。她坐在走廊长椅上,手里攥着那张《予你》的谱子,指尖把纸都捏皱了。齐颜赶来时,看见她一动不动,眼眶通红:“别担心,梁姐那么厉害,肯定没事。”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走出来说:“手术很成功,就是右腿骨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凌妤冲进病房时,梁蕊刚醒,看见她眼里的红血丝,虚弱地笑了笑:“哭了?”
“才没有。”凌妤别过脸,眼泪却掉了下来,“警察说是刹车被人动了手脚,是不是金怡君?”
梁蕊没回答,只是握住她的手:“别查了,我已经让秦婉之处理了。”她指了指凌妤怀里的谱子,“给我的?”
凌妤连忙展开谱子:“我唱给你听。”她清了清嗓子,轻声唱起来,“星光落在琴键上,你坐在身旁……”
唱到副歌时,梁蕊突然轻声接了一句,调子有些跑,却格外认真。凌妤愣住,看见她眼里闪着光:“这是……你写的?”
“嗯。”凌妤点头,“写我们的。”
梁蕊看着她,突然说:“等我好了,你教我弹这首,好不好?”
“好。”
梁蕊住院的日子里,凌妤每天都来。给她读乐谱,讲学校的趣事,晚上就趴在床边写新曲子。有天夜里,她被噩梦惊醒,看见梁蕊正借着月光看她画的素描,指尖轻轻划过画中人的眉眼。
“醒了?”梁蕊放下素描,“做噩梦了?”
凌妤扑进她怀里,声音发颤:“我梦见你走了,像妈妈一样……”
“不会的。”梁蕊紧紧抱住她,“我答应过你妈妈,要看着你站在最大的舞台上,绝不食言。”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也因为……我舍不得你。”
凌妤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抬头时,正好撞上梁蕊的目光。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脸上,把所有没说出口的话,都照得清清楚楚。
出院那天,梁蕊拄着拐杖,凌妤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到医院门口,梁蕊突然停下:“凌妤,那首《予你》,能再唱一遍吗?”
凌妤看着她认真的眼神,轻轻唱起来。阳光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像镀了层金边。唱到最后一句时,梁蕊突然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
“我也是。”她轻声说,“予你,我的全部。”
老钢琴还在等她们回家,琴键上的月光,早已悄悄酿成了星光。
表白
梁蕊回家休养的日子,凌妤把课表调成了弹性模式,每天上完课就往老房子跑。她买了个小黑板挂在客厅,上面写着“今日康复计划”:早上帮梁蕊换药,中午读乐谱,下午陪她在院子里晒太阳,晚上弹《予你》。
“今天的曲子能不能换一首?”梁蕊靠在藤椅上,看着凌妤蹲在地上给她削苹果,“听了半个月《予你》,我都快会唱了。”
“不行。”凌妤把苹果切成小块放进盘子,“医生说熟悉的旋律有助于恢复记忆——虽然你根本没失忆,但仪式感要有。”
梁蕊笑着摇头,目光落在她发梢的碎阳光上。凌妤最近总爱扎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像株迎着光生长的向日葵。
这天下午,顾易安提着个保温桶来探望,里面是他妈妈煲的排骨汤。“阿姨说这个补钙,适合养伤。”他把汤倒进碗里,瞥见小黑板上的计划,忍不住笑,“凌妤,你这比护士长还严格。”
“那当然。”凌妤叉起块排骨塞进梁蕊嘴里,“r姐可是我的重点保护对象。”
顾易安看着两人自然的互动,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放下汤碗说:“下周有个室内乐沙龙,我帮你们留了位置,等梁姐好点了可以去听听。”
梁蕊刚想拒绝,就被凌妤抢话:“好啊好啊!到时候我推着轮椅带r姐去!”
“谁要坐轮椅?”梁蕊瞪她一眼,嘴角却藏不住笑意。
半个月后,梁蕊终于能丢掉拐杖慢慢走路。凌妤推着她的轮椅去了沙龙,却在门口把轮椅收了起来:“走慢点,就当散步。”
沙龙里播放着德彪西的《月光》,比凌妤弹的版本多了几分慵懒。梁蕊牵着她的手坐在后排,指尖无意识地在她手背上画圈。“其实那天在医院,”她突然轻声说,“我没完全醒,听见你趴在床边哭,说‘别丢下我’。”
凌妤的脚步顿住,脸颊瞬间发烫:“你、你都听见了?”
“嗯。”梁蕊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路灯的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所以我想告诉你,凌妤,我永远不会丢下你。”
回家的路上,凌妤一路都在傻笑。梁蕊看她一眼:“捡到钱了?”
“比捡到钱开心。”凌妤突然停下来,从包里掏出个东西塞进她手里——是枚银戒指,戒面是小小的钢琴造型,和她脖子上的项链正好成对。“上次在医院没敢给你,现在补上。”
梁蕊捏着戒指,指尖微微发颤。戒指内侧刻着两个字:“予你”。
“这算是……”她刚想问,就被凌妤踮起脚尖吻住唇角。
“算是告白。”少女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却异常坚定,“梁蕊,我喜欢你,不是依赖,是想和你站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梁蕊低头看着掌心的戒指,内侧“予你”两个字被体温焐得发烫。她沉默了很久,久到凌妤的心跳都快停了,才缓缓开口:“凌妤,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凌妤的声音发颤,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我喜欢你,不是妹妹对姐姐,是……”
“够了。”梁蕊猛地打断她,抽回手时,戒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根弦断了。“我是你的监护人,是你妈妈托付的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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