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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梁蕊指着舷窗外的极光,“比水晶灯的虹彩好看。”她从背包里拿出迷你电子琴,琴键上贴着秦婉之打印的音符贴——第七小节被标成了暖黄色,旁边写着“齐颜建议:此处用升fa音,像余沁弦的错音”。
凌妤的指尖落在琴键上时,突然想起刚才在花园,梁明晞用阿拉伯语念诗时,秦婉之悄悄在平板上敲出的翻译:“有些人的星光,是照亮,有些人的,是远远看着。”而齐颜当时轻轻碰了碰余沁弦的吉他,像是在说“我们属于后者”。
极光在天幕上流淌时,梁蕊的手机响了,是秦婉之发来的视频。画面里,齐颜的大提琴正拉着《星光》的变奏,余沁弦的吉他突然弹出个俏皮的错音,梁明晞伸手按住她的琴弦,自己却用钢琴补了个温柔的和弦,秦婉之在一旁笑着翻谱,雪花落在她的眼镜片上,像撒了把碎钻。
“她们在替我们弹完整版。”梁蕊把手机举到凌妤面前,屏幕里的四人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像段完整的五线谱。
回程时,凌妤在储物格里发现个保温箱,里面是秦婉之准备的三明治,每块都切得像琴键形状。“梁小姐说,”便签上是秦婉之娟秀的字迹,“融化的巧克力存进了冰柜,没说的心意,就让琴声代劳吧。”
直升机降落在花园时,晨曦正刺破云层。梁明晞正和秦婉之核对文件,齐颜的大提琴旁放着杯热可可,余沁弦正用吉他弹《生日快乐》,这次没弹错一个音。
“欢迎回来。”梁明晞抬头时,冰晶琴键胸针已经取下,礼服袖口的藤蔓纹在晨光里若隐若现,“维也纳的乐谱,我收到了。”她顿了顿,看向齐颜和余沁弦,“她们俩的合奏,比我当年的俄语告白靠谱。”
余沁弦的脸瞬间红透,齐颜轻轻碰了碰她的吉他弦,发出个温暖的泛音。秦婉之推了推眼镜,把一份新乐谱递给凌妤:“这是大家改的《星光》最终版,第七小节”
“是升fa音。”凌妤翻开乐谱,看见梁蕊写的批注:“错音要有人接,才成华彩”,旁边是梁明晞的字迹:“比如我用钢琴补的和弦”,最后是齐颜和余沁弦的签名,像两个依偎的音符。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照进来,施坦威钢琴的黑漆琴身泛着暖光。梁蕊握住凌妤的手放在琴键上,齐颜的大提琴和余沁弦的吉他同时响起,梁明晞坐在钢琴另一端,秦婉之站在谱架旁,五人的影子在琴盖上重叠成一片,像朵共生的花。
当《星光》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凌妤忽然明白——有些旋律不必分主次,就像水晶灯的十二种虹彩,少了哪一种,都成不了完整的光。而那些藏在错音里的心意,那些没说出口的温柔,最终都会变成和声里的暖流,在时光里慢慢沉淀,酿成最动人的合奏。
星图
琴房的暖光漫在银杏木琴键上时,凌妤正低头擦拭那架施坦威。齐颜的大提琴靠在墙角,余沁弦的十弦吉他摆在谱架旁,琴颈上的星图在光线下闪闪烁烁,像落满了细碎的光斑。
“齐颜,”凌妤直起身,指尖还沾着钢琴蜡,“你和余老师什么时候开始的?”
齐颜正在给大提琴换松香,闻言动作顿了顿,弓毛上的白雾轻轻晃了晃:“她第一次把星图旋律写成吉他谱,却在扉页画了大提琴的轮廓时。”
余沁弦刚好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两杯热可可,闻言笑着把杯子递过去:“明明是某人在音乐节后台,偷偷把我断了的吉他弦换成她的备用大提琴弦时。”她戳了戳齐颜的胳膊,“还嘴硬说‘顺手捡的’。”
齐颜的耳尖微微发红,接过热可可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余沁弦的手背。两人像触电似的缩回手,却又在对视的瞬间笑起来,眼里的默契像大提琴和吉他的旋律,缠缠绕绕,不用多说就能懂。
梁蕊端着水果盘走进来,刚好撞见这幕。她把盘子放在琴凳上,目光落在余沁弦吉他背带上——那圈新换的大提琴弦,泛着和齐颜琴箱同款的光泽,是秦婉之特意找工匠定制的,比普通弦线多了层防滑的细绒,“据说能让余老师弹泛音时,指尖不打滑。”
“秦秘书连这个都想到了?”凌妤拿起颗草莓,忽然想起庆功宴上,秦婉之起哄时眼里的笑意,“看来大家早就看出来了。”
“梁明晞比我们还早。”余沁弦拨了下吉他弦,十根弦弹出的泛音像撒向空中的星子,“她去年看我们合奏《星图》,散场后塞给我张纸条,说‘齐颜拉到升fa音时,弓速慢了05秒——那是心动的速度’。”
齐颜突然用琴弓轻轻敲了敲她的吉他:“别听她胡说,她自己看你弹错音时,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琴房里的笑声混着窗外的风声,像首轻快的间奏曲。凌妤看着齐颜给余沁弦纠正指法,指尖耐心地按着她的手背找和弦位置,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梁蕊也是这样教她弹《星光》的泛音,指尖的温度透过琴键传过来,比任何完美的旋律都让人安心。
“其实啊,”余沁弦忽然凑近齐颜的耳边,声音像吉他的低音弦,轻轻颤着,“我最早动心,是听你拉大提琴版的《年轮》,把我写的星图旋律拉得比星光还软时。”
齐颜的动作猛地停住,转头看她时,眼底的温柔像化了的热可可,稠稠的,带着化不开的甜。她没说话,只是拿起琴弓,轻轻碰了碰余沁弦的吉他弦,发出个清亮的泛音——那是《星图》里最温柔的一个音符,像句没说出口的“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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