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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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梁明晞正往茶杯里续水,闻言回头笑:“校对员上次说铃兰的花瓣像校对符号,特意在植物园拍了照片夹在词典里,我照着画的。”秦婉之愣了愣,才想起那本词典早被她忘在办公室,原来梁明晞借去看时,连夹在里面的照片都细心收好了。

窗外的月亮越发明亮,余沁弦忽然拉着齐颜往阳台跑:“快看!有萤火虫!”草丛里的光点忽明忽暗,像谁把刚才的烛光揉碎了撒在草叶上。齐颜替她拢了拢领口,怕夜风吹着,指尖碰到她颈后时,余沁弦忽然转身抱住她:“去年露营,你也是这样帮我捉萤火虫,结果被蚊子叮了满胳膊包,还说‘比舞台灯光温柔’。”

齐颜的耳尖在月光下泛着红,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某人当时非要把萤火虫放进帐篷,结果半夜虫子全飞进我睡袋,你倒裹着我的外套睡得打呼。”

客厅里,梁蕊给凌妤泡了杯洋甘菊茶,杯沿的热气里飘着淡淡的香。“刚才停电时你说冷,”梁蕊把茶推到她面前,“这茶比维也纳的薄荷茶温些,适合现在喝。”凌妤捧着杯子,忽然发现杯底沉着片干花——是去年她生日时,梁蕊替她夹在乐谱里的,如今泡在茶里,像朵重新绽放的温柔。

秦婉之看着窗外的萤火虫,忽然被梁明晞塞了个东西在手里。是颗用玻璃纸包着的糖,柠檬味的,和她上次在图书馆弄丢的那颗一模一样。“刚才在抽屉角落找到的,”梁明晞的声音在月光里轻轻晃,“校对员总爱把糖藏在文件袋里,上次审计查账,还从报销单里掉出颗橘子糖。”

秦婉之的脸烫得像被烛火烤过,剥开糖纸时,听见余沁弦在阳台笑得上气不接——齐颜正踮着脚帮她够草叶上的萤火虫,结果重心不稳,两人一起摔进草坪,惊飞了一片光点。

凌妤靠在梁蕊肩上,看着草坪上滚作一团的影子笑,茶的甘香混着夜风里的青草味,像那年在维也纳,两人踩着雨后的水洼回家,鞋里灌满了凉丝丝的快乐。秦婉之咬着柠檬糖,看梁明晞替她拂去落在肩头的月光,忽然觉得,这亮堂堂的夜晚里,藏着比糖果更甜的东西。

收拾完客厅时,已是深夜。余沁弦打着哈欠往卧室走,齐颜替她拎着鞋,怕她踩着凉地板;凌妤把没喝完的茶放在床头,梁蕊替她掖好被角;秦婉之把文件放进抽屉,发现梁明晞在她的笔记本上又画了个小图案——是只萤火虫,翅膀上写着“晚安”。

窗外的萤火虫渐渐散了,月亮躲进云里,屋里的灯一盏盏灭了。但阳台的草叶上,还留着两人摔过的痕迹;钢琴键的蜡油痕里,藏着烛光的温度;秦婉之的舌尖上,柠檬糖的酸还没散尽,却已经酿成了甜。

或许明天醒来,萤火虫会飞走,蜡油痕会被擦掉,糖果纸会被扔进垃圾桶。但那些藏在责备里的在意,落在肩头的月光,记在心底的口味,会像杯温好的茶,像颗留到最后的糖,悄悄暖着往后每个寻常的夜晚。就像秦婉之在笔记本上补的那句:“今夜甜度:比萤火虫的光,多三分。”

福利

天刚蒙蒙亮时,余沁弦是被窗外的鸟鸣吵醒的。她翻了个身,发现齐颜不在身边,只有枕边放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衫——是她昨晚摔进草坪时弄脏的那件,此刻领口的草汁印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袖口还别着颗小小的音符形状的纽扣,是齐颜连夜缝上去的。

“醒了?”齐颜端着早餐进来,托盘里放着两碗粥,“楼下早餐铺的小米粥,你上次说熬得比食堂的稠。”余沁弦刚要伸手去接,就被她按住手腕:“先洗手,昨晚摸了草坪的手,别碰碗沿。”话虽严厉,递过来的毛巾却暖烘烘的,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凌妤下楼时,看见梁蕊正坐在钢琴前翻乐谱。晨光透过窗帘缝落在琴键上,刚好照亮《星光》的那一页,上面用铅笔标着密密麻麻的注释,全是她上次演奏时卡壳的地方。“醒了?”梁蕊抬头笑,“厨房温着牛奶,比你喜欢的温度高了两度,怕凉。”

凌妤走过去,发现乐谱的空白处画着个小小的太阳,旁边写着“今天适合练快板”。她忽然想起在维也纳,梁蕊也是这样帮她标乐谱,说“把难点标成星星,练会一个就涂成金色”,结果她的乐谱最后成了片金灿灿的星空。

秦婉之整理公文包时,梁明晞把一个保温杯塞了进来。“里面是南瓜粥,”梁明晞替她拉好拉链,“加了三颗红枣,校对员上次说‘三颗最甜’,但记得九点前喝完,你的胃不能空太久。”

秦婉之的指尖碰到保温杯的温度,忽然想起昨晚的柠檬糖。她拉开包链往里看,果然在侧袋里发现了颗橘子糖,糖纸折成了小星星的形状。“梁小姐的‘额外福利’越来越多了。”她小声说,耳尖却红得像被晨光染过。

“谁的福利多?”余沁弦叼着包子从厨房跑出来,嘴角沾着豆沙,“齐颜给我剥的龙虾壳还没扔呢,说‘留着给某人当纪念品,看她下次还敢不敢笨手笨脚’。”齐颜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湿巾,无奈地替她擦嘴角:“某人吃包子总爱漏馅,上次在音乐厅后台,豆沙全蹭在演出服上,还是我用卸妆水一点点擦掉的。”

梁蕊给凌妤的面包抹果酱时,忽然笑了:“你看余沁弦,吃相和在维也纳时一模一样,面包屑掉得像乐谱上的跳音。”凌妤咬了口面包,果酱的甜混着晨光的暖,想起那年在维也纳,梁蕊也是这样替她擦嘴角的面包屑,说“小提琴手要保持干净,不然松香会粘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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