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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灌下一杯香槟,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丝毫无法浇灭心底那股陌生的燥热。
“然然,不舒服吗?”同行的世交长辈关切地问。
“没,没有,王伯伯,只是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楚然找了个借口,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来到宴会厅外的露台。
晚风带着凉意吹拂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一些燥热,却吹不散脑海里那些纷乱的画面和心跳的余韵。
她靠在栏杆上,看着城市的夜景,试图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
为什么是南笙?为什么偏偏是她?
她应该是恨她的,讨厌她的,应该享受着从她那里夺来的一切并且嗤笑她的失败才对!
可事实呢?事实是,她一次次地被对方吸引目光,一次次因为对方而情绪失控,甚至……在刚才那个意外的拥抱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悸。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她害怕。
露台的门被轻轻推开。
楚然下意识回头,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进来的人,竟然是南笙。
她似乎是出来接电话的,看到楚然,也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对电话那头说了句“稍等”,然后走了过来。
“顾太太也在透气?”南笙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渺。
楚然紧张地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里面太吵了。”她努力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平常一样,甚至带点挑衅,“南小姐今晚真是出尽风头啊。”
南笙走到她旁边的栏杆处站定,并没有看她,只是望着远处的灯火,语气平淡:“份内工作而已。比不上顾太太,只需享受就好。”
又是这种不软不硬的钉子!
楚然气结,却又找不到话反驳。她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借着露台昏暗的光线和几分酒意,大胆地看向南笙的侧脸:“南笙,你是不是很恨我?”
问出这句话,她心跳得厉害。她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是恨?还是……
南笙终于侧过头,看向她。夜色模糊了她眼中的情绪,只让人觉得深邃难测。
“恨?”南笙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像是觉得有些好笑,“恨你需要浪费感情。顾太太,我们早就两清了。”
两清了……
这三个字像冰水一样浇在楚然头上,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却也带来一种莫名的失落。原来对方根本连恨都懒得恨她,她所有的纠结、挣扎、比较,在对方眼里可能根本无足轻重。
“那你为什么……”楚然脱口而出,却又猛地顿住。她想问“那你为什么刚才要扶我?”“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但这些话太像是自作多情的质问,她问不出口。
“嗯?”南笙微微挑眉,等待她的下文。
楚然的话卡在喉咙里,脸憋得通红。
南笙看着她这副样子,忽然向前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淡淡的冷香再次袭来,楚然瞬间屏住了呼吸,心脏狂跳,几乎要以为对方要做什么。
南笙却只是伸手,从她发梢上轻轻拈下一片不知道哪里沾到的极小装饰亮片,动作轻巧而自然。
“顾太太,”南笙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廓,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慵懒的、近乎蛊惑的意味,“有时候,太过关注已经过去的人和事,并不是明智之举。”
她的目光仿佛带着钩子,轻轻扫过楚然通红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唇瓣。
“毕竟,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来之不易,不是吗?”
说完,她直起身,指尖弹开那片亮片,对楚然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转身离开了露台,继续接她的电话去了。
徒留楚然一个人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术。
南笙最后那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她的心上。是提醒?是警告?还是……别的什么?
而那若有似无的触碰,和那个近在咫尺的、带着审视与蛊惑的眼神,却更像是一点星火,落在了她早已躁动不安的心原上。
噗嗤一声,燃起了更旺的、无法扑灭的火焰。
楚然缓缓抬手,摸了摸刚才被南笙指尖擦过的耳廓,那里烫得惊人。
她看着南笙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
完了。
楚然,你完了。
你不仅没能讨厌她,恨她,反而……彻底陷进去了。
因为这个认知,她感到无比的恐慌,却又夹杂着一丝诡异的、破罐破摔般的兴奋。
晚风吹过,却再也吹不凉她滚烫的脸颊和失控的心跳。
心乱如麻与“偶遇”
那晚之后,楚然彻底乱了。
南笙的身影、声音、那个夜晚露台上靠近时带来的冷香、指尖擦过耳廓的微痒触感……像一场无限循环的电影,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昼夜不休。
她开始失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闭上眼就是南笙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她变得心不在焉,陪顾衍之参加商业活动时频频出错,甚至在家里插花都能把花瓶打碎。
“你到底怎么了?”顾衍之终于忍不住皱眉问她,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
楚然吓了一跳,慌忙掩饰:“没…没什么,可能只是孕期有点累。”她不敢看顾衍之的眼睛,生怕被他看出自己心底那些惊世骇俗的、关于他前妻的混乱念头。
顾衍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闪烁的眼神,只当她是真的不舒服,也没再多问,只是语气缓和了些:“不舒服就多休息,让保姆去做。”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手机里的邮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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