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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直觉不对。出什么事了?】
楚然看着这行字,积压的恐惧、委屈和后怕瞬间找到了出口,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第一次没有用加密代码,而是直接拨通了南笙的电话。
电话几乎只响了一声就被迅速接起。
“喂?”南笙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压得很低,却带着清晰的急切和担忧,“楚然?你怎么样?”
听到她声音的瞬间,楚然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死死捂住嘴,才没有哭出声来。
“……”她只是发出压抑的、破碎的吸气声。
南笙在那头沉默了几秒,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和紧绷:“别怕。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被发现了?”
“没……没有……”楚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断断续续地把刚才惊险的一幕说了出来。
电话那头,南笙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我好怕……南笙……我刚才真的以为死定了……”楚然哽咽着,像个寻求安慰的孩子。
“没事了。”南笙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能安抚人心的力量,“你做得很好,很冷静。紧急关电源是对的。”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听着,楚然,计划暂停。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做,像平常一样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可是……”
“没有可是!”南笙打断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你的安全最重要!我不能让你再冒这样的险!”
这句带着强烈保护欲的话,像一道暖流,猛地冲垮了楚然最后的心理防线。所有的恐惧和委屈,仿佛都在这句话里找到了安放之处。
她握着手机,眼泪无声地流淌,心里却不再那么冰冷和害怕。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
电话两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递。
一种微妙而暧昧的气氛,在无声中蔓延。危险似乎将她们的距离拉得更近,让那些被刻意压抑的情感悄然浮出水面。
“早点休息。”良久,南笙的声音再次响起,柔和了许多,“别多想,有我在。”
“……好。你也是。”
通话结束。
楚然握着发烫的手机,久久没有动弹。窗外月色清冷,但她心里却因为南笙最后那句话,而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和悸动。
猎人收起了所有的爪牙,露出了最为柔软的腹部,只为保护那只曾被她视为猎物的兔子。
而兔子发现,自己好像……更加无可救药地沉溺了。
这场始于报复的危险游戏,正在悄然变质,朝着一个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向,加速狂奔。
你疯了?
计划暂停了几日,风平浪静,顾衍之似乎并未察觉那晚书房的异常。但楚然心中的那根弦却始终紧绷着。南笙那句“剩下的交给我”让她安心,却也让她产生了一种不甘和焦躁。她不想永远只是被保护、等待的一方,她想要更主动地推动进程,想要……证明自己并非全然无用。
一个大胆甚至堪称恶毒的计划在她心中成型。既然顾衍之管不住自己,那她就“帮”他一把。
她没有提前告诉南笙。她动用了一些过去混迹圈子时认识的、不那么正经的人脉,找到了一个足够美艳也足够有“手段”的女人,并许以重金。
这天,在一场无法推脱的商业酒会上,楚然“偶遇”了南笙。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又迅速分开,默契地扮演着疏离的陌生人。但楚然的余光一直锁定在不远处正与人谈笑风生的顾衍之身上。
时机将至。她看到那个她安排的女人,穿着一身惹火的红色长裙,端着酒杯,风情万种地朝着顾衍之走去。
楚然的心跳开始加速,既有计划实施的紧张,也有一种扭曲的快意。
果然,顾衍之的目光很快就被新出现的艳色吸引。那女人显然深谙此道,几句巧笑倩兮,一次“不小心”的肢体接触,便让顾衍之的笑容变得暧昧起来,甚至主动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楚然下意识地看向南笙,想从她眼中看到一丝计划顺利的默契或是赞赏。
然而,她看到的,却是南笙骤然蹙起的眉头和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讶与不赞同。
南笙显然立刻明白了这是楚然的手笔。她的脸色沉了下来,穿过人群,快步走到楚然身边,借着拿点心的动作,压低声音,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厉:
“你…?!”她似乎气急了,甚至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你疯了?!谁让你这么做的!”
楚然被南笙的反应吓了一跳,她预想过南笙可能会惊讶,但没料到她会如此生气。她下意识地辩解,带着一丝委屈和不服气:“我…我只是想加快进度!他既然改不了吃屎,那就让他彻底现形!这样我们拿到证据不是更容易吗?”
“胡闹!”南笙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怒其不争的意味,“你这是打草惊蛇!顾衍之多疑又自负,你用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去试探他,只会让他更警惕!甚至会让他怀疑到你头上!你之前所有的谨慎都白费了!”
她看着楚然有些发白的脸色,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但依旧严肃:“而且,用这种方式……楚然,我们对付他,是为了摆脱他,不是为了变得和他一样不择手段!你明白吗?”
南笙的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灭了楚然心中那点扭曲的兴奋和自以为是的“功劳”。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冲动和愚蠢,不仅可能破坏整个计划,甚至……让南笙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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