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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光线变化很快,”奚亦安一边调色一边轻声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得抓紧时间。”
江寂深没有回应,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沉浸在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中。
开阔的湿地降低了隐匿接近的风险,但视野开阔同样意味着容易被远距离观察。
他的意念如同无形的雷达,细致地扫描着风声、水声、鸟鸣声掩盖下的一切细微异常。
约莫一小时后,一辆公园的电动观光车沿着远处的柏油路缓缓驶过。
车上几名年轻人的喧哗笑语声随风隐约传来,看起来像是结伴写生的学生。
江寂深的视线在那辆车上停留了片刻。能量场没有异常,看起来并无威胁。
但他注意到,靠窗一侧,一个拿着长焦相机的人,镜头看似随意地扫过湖面,其取景角度却几度微妙地将奚亦安所在的缓坡纳入其中。
“安安,”他的声音在奚亦安脑海中响起,平稳无波,“远处观光车,靠窗拿长焦相机的人,注意一下。”
奚亦安画笔未停,借着蘸取钴蓝的动作,眼角的余光瞥向那个方向。
距离很远,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镜头反光。“游客吧?”他在心中回应,尽量让动作显得自然。
“大概率是。”江寂深道,“但镜头角度有些刻意。不必理会,继续画你的,我会留意。”
江寂深的冷静感染了奚亦安。
他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拉回画布上,捕捉那一缕即将穿透云层的晨光,但心底的某根弦已悄然绷紧。
观光车很快驶远,消失在芦苇荡的拐角。
“走了。”江寂深汇报道,“没有停留,没有能量波动。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纯粹的物理观察,很难追踪源头。”
这种无法完全掌控的感觉,让他心底升起一丝冰冷的警惕。
对方手法很老练,没有动用任何非常规力量,反而更难捕捉痕迹。
奚亦安却没了继续画下去的心情,原本的轻松感荡然无存。“我们回去吧。”他轻声道。
回程的车厢里很安静。
奚亦安望着窗外飞逝的芦苇,忽然开口:“寂深,你觉得…牧苏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关于…帮我的人?”他小心地避开了“白家”这个词。
江寂深沉默了片刻:“他肯定在查。上次俱乐部的事,加上最近柳沣祺那边的反击,都打乱了他的步骤。他必然怀疑有第三方介入,而且能量不小。但他应该还没有锁定目标。”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冷静:“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我的存在,但他确信…屏蔽系统能量的不是我。”
奚亦安微微一怔:“为什么?”
“他了解我的‘状态’。”江寂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在他认知里,我残留的这点力量,自保已是勉强,绝无可能如此稳定、持续地隔绝系统的窥探。他一定在疯狂寻找那个他认为存在的、新的‘庇护者’。”
“他在试探,”他继续分析,“用这种低成本的、物理层面的观察,甚至可能故意刺激柳沣祺,都是为了逼那个‘庇护者’露出马脚,或者判断其干预的规律和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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