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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兄牌位就在身边,那道埋葬了血与泪的堤坝,就在他的眼前!
仇人近在咫尺,只有一步之遥!多少年的隐忍、这样漫长的筹谋……
这时,又是一枪,直奔卫三原而来。
卫三原一闪身时,那一枪,正中了载淦的胸口!
载淦如同受了最剧烈的震撼,他缓缓倒下,伏到他父亲的身边。
载老亦极震惊,他伏低了身体,挨到了载淦的身边:
“淦儿!淦儿!”
载淦喃喃,只看着父亲,他的眼中,倒映着中秋的圆月。
可一片纷乱中,无人能再顾及他,盐帮众人,纷纷拿起武器。
接下来,一枪又一枪,我们的身后,更多的枪声自黑暗处响起!
袍子哥拿出一支枪,往那枪声的来源奔去。
乱枪中,一枪擦中我的发梢。
我猛回头看时——
:风云变色
血在烧。
我回过头时,从远处飞来一物,擦过袍子哥的刀刃,锐利的火花一闪,那迅猛前来的速度,钝钝地撞击了一下我的肩头。撞击如此猛烈,我的身体甚至产生了一丝酥麻之感。
不远处的卫三原见状,竟直接丢下了载淦父子。他不顾仇人在侧,冲往我的方向,我不由摇头:这儿女情长,怎么能做大事?可他看向我的肩头,脸色一片铁青。
我才发现:还做什么大事,我已出了大事。
对面,是一支步枪的枪口。
月圆之夜,最大惊喜——我中枪了。
电影里,中枪时呜哩哇啦的表演,都太浮夸。按照幸存者的讲述,正确的反应,往往是感受到碰撞、再产生酥麻,然后,你像看见鬼一样,低头看见枪口时,才突然脸上抽搐、眼中含泪,甚至不敢相信地看向举枪的人——剧烈的疼痛,会铺天盖地袭来,这痛感,甚至能使人瞬间昏厥。
我看了看肩膀,衣服破了。我抬起头,抽搐、颤抖,颤抖,再颤抖——我抖了大概十秒钟——痛感却一直没有来。
惟那声枪响,将周边一切消音。世界出奇安静,我的眼前,变成了无声的默片。黑暗中涌出一个接一个的人,他们手中的步枪,直指向盐帮的弟兄们,袍子哥护在我的身前,卫三原冲到我的身边,急急扶住了我的肩头:为我带来撞击的,是袍子哥被子弹打碎的刀刃,而那子弹,与我真正的擦肩而过——只擦过了我的肩膀,擦破了我厚厚的秋衣。
我看向来人手中那步枪的模样,这长度、这样式、这造型……
谁能想到呢?我没有当上中华第一人,我却先中了“中华第一枪”:
那是汉阳造步枪。
这在此后占据了中国战场五十年的步枪,来源却是一个山寨贴牌的故事。
1898年前,德国生产了一款1888式步枪,作为德国最早的无烟制式步枪,产量一百多万支,配备给德军后,却发现缺点一堆堆,于是很快被1898式毛瑟步枪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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