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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方是机要处伍秘书的侄儿子。易寒置下公馆后便一直负责府里的安防,是骆孤云的贴身侍卫。总司令往日是如何待小少爷的,也学了个两三成。这些日子将军脾气大得很,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担忧小少爷,心情不好。如今心心念念的人竟回来了,自是片刻也不敢耽误,赶紧去禀报这天大的喜讯。
萧镶月解下厚厚的围巾,斜斜搭在肩上。看着熟悉的庭院,心情愉悦,吹着口哨,径直往主楼走去。经过会客厅,见里面坐着个漂亮女子,一身靓丽时尚的旗袍,妆容精致,风姿绰约。不禁有些奇怪,三年未归,家里怎会有女宾?怎的坐在这里也没人招呼?便走了进去,问道:“请问这位姑娘是谁?找府上的哪位?”
漂亮女子就是除夕那日唱《折桂令》的花筱楼。骆孤兰见弟弟似乎对她另眼相看,后来又带着她来骆公馆唱了几次小曲,骆孤云每次都听得痴迷,骆孤兰以为有戏,想将女子留宿骆府,却每次都被拒绝。以为弟弟是当着大伙儿面皮薄,不好意思。便让她三天两头地寻些由头,往骆公馆去,还暗示她,若得了骆孤云的欢心,正妻的位子非她莫属。花筱楼心思活络,有了骆孤兰撑腰,自是跑得勤。骆孤云碍于姐姐的面子,总不好将人拒之门外。来了便让管家将人带到客厅闲坐着,并不理会。
今日花筱楼找了个邀请骆总司令出席昆剧社一年一度桃花节的由头,一大早就来了府上。骆孤云也不照面,起床后便径直去了沪山饭店开会。管家知道这位女子是姑奶奶叫来府上的,也不好得罪,只让她在这里干坐着,等不到人,自然就走了。
花筱楼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俊美青年,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估摸是哪位高官家的公子。坐正身子,捋了捋头发,骄傲地道:“我嘛我是骆总司令的恋人”想着骆孤兰已承诺她将来当正妻,又改口道:“哦不,或者说是未婚妻更合适”
“恋人?未婚妻?”萧镶月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纳闷。管家洪叔端着壶红茶进来,还拿了个暖手的炉子递给他,眉开眼笑地道:“小少爷先喝点热茶,暖暖手干啥坐在这里?怎不回房歇息?”见他盯着女子看,又主动说道:“这位是唱昆剧的花小姐,跟着大姑奶奶常来府里的。”
萧镶月闷闷地“哦”了声,不再言语。洪叔搓着手,站在面前,慈爱地打量着他,欣慰道:“小少爷长高了,更俊了!总司令回来见了,不知会有多欢喜!”
花筱楼先前只当这俊美青年是哪家的公子,见管家对他态度殷勤,一口一个小少爷,听下来仿佛是这公馆的主人。收起傲慢的态度,问道:“这位公子莫非是骆总司令的弟弟?”洪叔也不看她,随口应道:“这是我家主子。”又问萧镶月:“小少爷怎么一个人回府了?小秦呢?事先没有通知总司令么?”萧镶月冲他笑笑:“小秦还在码头取行李。洪叔有事先忙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云哥哥。”
骆孤云得到消息,亲自驾车风驰电掣飞奔回府。以为月儿在主楼,寻了一圈,不见人影。问了管家,才知他在会客厅。远远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人,旋风一样跑过来,离着还有丈把远,便一个饿虎扑食,飞身过去,把萧镶月扑倒在沙发上,紧紧箍着,将头满在脖颈处,贪婪地嗅着久违的气息,一叠声地道:“月儿真的是你么?真的是我的月儿回来了么?”
萧镶月猝
不及防被他扑倒,一时动弹不得,缓过点劲,连忙扳着他的肩,推推他道:“云哥哥,有客人”骆孤云这才注意到坐在客厅的花筱楼,扶起人,扯了扯被他弄皱的衣服,蹙眉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花筱楼含羞答答地开口:“昆剧社想邀请总司令出席桃花节,我今日是来送请柬的”骆孤云打断道:“不去不去!月儿回来了,我哪有这闲功夫!”扬声道:“洪叔,送客!”自顾自地拉着萧镶月,往主楼奔去。
一口气跑到楼梯口,萧镶月拽着他,迟疑道:“云哥哥,等等那女子说是你的未婚妻?”骆孤云停下脚步,没听太明白:“谁?谁是谁的未婚妻?”萧镶月撅着嘴道:“那漂亮女子啊,她说是你的恋人,还说是未婚妻!”骆孤云这回听清了,忙解释道:“那女子就是个唱曲的,怎会是什么未婚妻?这这从何说起?”萧镶月不依道:“可人家说是云哥哥的未婚妻!”骆孤云仔细看看他认真的表情,不由大急,顿足道:“月儿误会了,那女人和我半毛关系都没有!月儿若不信,她还未走远我叫她回来当面对质!”
萧镶月扑哧一笑,歪着头道:“瞧你急得月儿还不知道云哥哥的心么?”骆孤云咬牙道:“好啊!月儿大了,越发会捉弄哥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将他一把打横抱起,蹬蹬蹬地跑上楼,冲进卧室,把人扔到床上,便扑了上去。
三天两夜,卧房门紧闭。连吃饭也是厨房做好了,管家端到楼上。衣服已成了多余,俩人就这样不着寸缕,肌肤相贴,肢体相缠,在床上你喂我一嘴,我喂你一口吃饱了便又翻云覆雨翻云覆雨累了又紧抱着喁喁私语说累了又相拥着睡去醒来又继续谈天说地继续翻云覆雨
第三日晨间,俩人醒来。萧镶月慵懒地将头窝在骆孤云胸口,嘟哝道:“云哥哥今日还不出门么?”骆孤云闭着眼睛,大手一下下地摩挲着他光滑的背脊,撒娇道:“不出。哥哥就想和月儿黏在一起。”萧镶月微抬起头,亮晶晶的眸子看向他,取笑道:“云哥哥若做了皇帝,定是个昏君!白日宣淫不说,还日日不早朝!”骆孤云一下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凶巴巴地道:“好哇昏君就昏君,看昏君怎么收拾宠妃!”俯下身子,在他的耳垂脖颈轻啄啃咬,萧镶月咯咯笑着连声求饶。骆孤云被撩得欲火又起,又是一翻激烈纠缠。
云收雨住。骆孤云半靠在床头,萧镶月环着他的腰,将脸窝在脖颈处,幽幽地道:“月儿还是不敢相信,已经回家了,回到云哥哥的怀抱了,感觉像在做梦一般”骆孤云半眯着眼睛,促狭道:“月儿在外面有没有想想那个?”萧镶月嘟嘴道:“云哥哥先说有没有?”骆孤云贴着他的脸耳语道:“当然有实在想得紧了,就看着月儿的照片,自己解决”萧镶月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美目含嗔嚷道:“云哥哥就会欺负人!”骆孤云窃笑道:“真的,不信你看”从枕头下摸出一叠照片,全是他的。又急急道:“月儿快说说,你有没有”萧镶月红着脸道:“我不是在信上告诉云哥哥了吗?月儿梦到和云哥哥在李庄的小溪里捉泥鳅,云哥哥从背后把月儿推到水里,醒来裤子冰凉,湿了一大片”骆孤云大笑:“原来是这样,月儿在信上怎不说清楚!”
俩人在床上翻滚打闹,已近中午,一起泡了个澡,又忍不住在浴缸云雨一翻。骆孤云心旷神怡,将精疲力竭的人扶坐在浴缸边上,欲拿块毛巾给他裹住身体,就听“扑通”一声,回头一看,萧镶月竟软软地滑进了浴缸里。骆孤云惊得魂飞魄散,一把捞起像秤砣一样沉入水底的人,慌忙给他擦着满头满脸的水渍,声调都变了,急唤:“月儿月儿!”萧镶月双目紧闭,已没了反应。
孙牧在郊外的药厂,十天半月才回城一次。骆孤云将人抱回床上,慌忙打电话给药厂。那边说孙副官今日一大早就回家去了。飞奔下楼,正准备吩咐侍卫去孙牧府上接人,就见孙牧牵着小煦,往主楼方向走来。骆孤云惊慌失措地一把拽住他:“快,月儿晕倒了!”
孙牧前日在药厂接到小秦的电话,就赶紧结束手上的事情,今天一大早回了城里。又想着带小煦给月儿瞧瞧,便先回府接上了儿子,赶到公馆,刚巧撞上正要找他的骆孤云。
俩人冲上楼。萧镶月躺在床上,宛如睡着了一般。孙牧手搭上脉搏。少顷,面色如霜,沉声道:“把秦晓给我叫来!”骆孤云惊疑不定:“月儿这是怎么了?”孙牧道:“月儿这脉相虚滑无力,竟是长期积劳成疾,身子被掏空了,元气虚耗,损伤了根本。刚回来时兴奋激动,全凭一口气撑着,这几日下来,已是强弩之末,哪里还撑得住!”
骆孤云在一旁像犯了错的孩子,垂着头,懊恼道:“都怨我,只顾着欢愉,竟忘了月儿对我一向都是予取予求,越是难受,越是要紧紧攀住我”
小秦前日在码头取完行李,回到公馆已是下午。知道镶月少爷与将军久别重逢,不好打扰。给孙牧去了个电话,便一直呆在房间里休息。听管家说镶月少爷晕倒了,大吃一惊,赶紧往主楼跑来。
孙牧见到秦晓,阴沉着脸,斥责道:“你就是这样照顾月儿的?”小秦见着双目紧闭,毫无生气躺在床上的人,腿一软,半跪在床前,拉着他露在外面的手,哽咽道:“都怪我没有照顾好镶月少爷!少爷这段时间,实在是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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