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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下,几十米长的餐台铺满雪白餐布。
从现切和牛到法式鹅肝,冒着热气的食物在银质餐盘里泛着油光。
最醒目的是中央冰雕上盘着的澳洲龙虾,红得刺眼,像在嘲笑严燊从前吃过的所有盒饭。
……不知道的好以为是来参加什么高级宴会呢。
严燊还是低估了裴既白的财力。
“愣着干嘛?”阿金夺过他的餐盘,不锈钢夹子舞出残影,“这个松露焗虾仁——”一勺下去堆成小山,“这个黑椒和牛——”肉块瀑布似的往下掉,“哦还有这个……”
餐盘很快变成摇摇欲坠的食材塔。
身后排队的光头保镖嘴角抽搐:“金哥,食堂是你家开的?”
“闭嘴,”阿金头也不回地往严燊盘子里怼了只帝王蟹腿,“裴先生说了,新人要特殊照顾,多补充蛋白质。”
严燊看着眼前这座食物山,突然很想知道——如果现在把餐盘扣在阿金脸上,裴既白会不会直接把他扔去喂鱼。
他最终只是揉了揉眉心,在众人诡异的注视中,端着足够三人份的午餐走向角落。
水晶灯的光斑落在他绷紧的身上,像戴了无形的镣铐。
“吃完去二楼的浴池冲个澡,”他抬腕看了眼表,“十二点整,老板要大厅用餐,所有人保镖都得在场。”
严燊刚要应声,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四五个穿着同款黑西装的保镖晃了过来,为首的瘦高个嘴里还叼着牙签。
“金哥,”瘦猴似的男人一把勾住阿金脖子,“今天怎么没等兄弟们?”他眼尾的淤青在顶灯下泛着紫,正是昨天被严燊按在地上摩擦的陈晓。
阿金拍开他的胳膊:“带新人熟悉流程呢。”
陈晓的目光在严燊脸上剐了一圈。他突然凑到阿金耳边低语。
阿金的表情突然凝固:“什么时候?”
“就现在啊。”陈晓咧嘴一笑。
阿金看了眼严燊。
“他交给我。”陈晓故意撞了下严燊的椅背,“您忙您的去。”
阿金点头,深吸一口气,突然按住严燊的肩膀:“兄弟,待会跟他们走。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记住不要走错路。”
陈晓闻言翻了个夸张的白眼。
严燊的目光转向陈晓,慢条斯理的擦干净嘴角,道:“可以。”
他推开椅子站起来,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陈晓头顶投下一片阴影。不锈钢餐刀在他掌心转出个漂亮的银花,最后“当啷”一声落回托盘。
陈晓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随后阿金安心的走了。
阿金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后,气氛骤然变得微妙起来。
陈晓突然转身,带着他那帮兄弟扬长而去,临走时甩下一句:“三楼浴池,认路吧?”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总不至于要人抱着去?”
严燊眯起眼睛,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餐刀边缘。陈晓被他盯得发毛,干咳一声:“我我也有事要办。”说完就加快脚步溜了。
餐厅突然安静下来。严燊皱眉回忆——阿金刚才说的到底是二楼还是三楼?记忆像蒙了层雾,怎么都抓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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