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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前迈了半步,几乎要贴上严燊的胸膛:“可是我想每一天都和你在一起。”
严燊的睫毛轻轻颤动,随即挑起一边眉毛,露出一个带着讥诮的笑:“可是我不想。和一个永远戴着面具、处处都在防备我的人在一起有什么意义?还是说……”
他的目光变得冷淡,“我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你图谋的?裴既白——这是我最后一次……”
话音戛然而止。
严燊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最终没能说完那句话。
裴既白却不肯放过,追问道:“最后一次什么?最后一次见我?还是……”
严燊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明显起伏。
他别开视线,生硬地转移话题:“等会让你的保镖仔细检查游轮。”
裴既白道:“如果这真是你口中的最后一次,那我希望,我们就死在这里。”
严燊像是被这句话刺痛,眉头皱的更紧了:“你们裴家人是不是都有病?谁要和你死在一起?我来这是想和你一起死的吗?”
裴既白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凑近轻轻蹭过他的唇角:“你恨我吗?”
严燊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隔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的眼神复杂难辨,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我要是恨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可是……我没有理由不恨你。除非……”
“除非什么?”裴既白急切地追问。
严燊的唇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他伸手推开隔间门,外面的光线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明明灭灭的阴影。
严燊不明白裴既白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完完全全被裴既白牵着鼻子走,永远都能在裴既白身上失了方寸。
或许是他自己爱的太深了,明知道又是一次利用,还是义无反顾的纵身一跃。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裴既白跳进火坑,无法看着裴既白独自受苦,即便分开的这些日子,他的视线也从未真正从裴既白身上移开过。
原来爱到极致,是连自我都可以舍弃。
他其实什么都清楚,他爱的是裴既白这个人,和他的身份没有关系。他从始至终恨的,只是裴既白的欺骗与隐瞒。
就在这时,裴既白轻轻握住他的手。
“等一切结束,”裴既白眼尾还带着未褪的红痕,“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解释所有,好不好?”
严燊凝视着裴既白的眼眸,在他眼底看见了从未见过的诚恳与脆弱。
“好——”
这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严燊知道自己又输了。输得心甘情愿,输得一败涂地。
——
当两人重新步入宴会厅时,严燊借着举杯的动作微微侧首,在裴既白耳畔低语:“这艘船布满了监控,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三楼是禁区,我猜阿列克谢就在上面。”
裴既白不动声色地点头,目光扫过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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