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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欢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捏着绳子,递到了黎元宝面前,“你是说,这都是黎川柏的血?”
黎元宝琢磨半天,才认真地点了点头。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难以名状的心痛自宁欢胸口翻涌而出,直至喉咙处才停下。
他环顾着这些该死的刑具,最终化为一声愤恨的叹息,响彻在这片恐怖的地下室。
☆、少爷们
到了晚上,黎川柏照旧拨通了自家宝贝儿的号码。令他意外的是,宁欢今天格外懂事,不仅不顶嘴,还每句话都乖乖应着。
黎川柏的眼底慢慢涌现一抹诧异,以往这小祖宗连他多说几句都得挂电话,今天这是月亮打哪边出来了?
想到此处,他心中开始打鼓,保不齐这小王八蛋又干了什么坏事,指望他回去擦屁股。
他正琢磨着,便听宁欢弱弱道:“哥哥,你一个人在外面,不要太辛苦,工作别太累,欢欢会乖乖在家等你。”
黎川柏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宁欢,你杀人了?”
回应他的是电话那头的沉默。
黎川柏握着手机的骨节开始泛白,他极力压制心头的愤怒,尽量放慢语速,“宝贝儿,你现在人在哪、受伤没、杀了几个……”
“黎川柏。”宁欢忽然在电话那头大吼一声,“你是不是有病?我好心等你回家,你在那说什么胡话?”
黎川柏:“没死人?”
“滚蛋!”宁欢又骂了一句,“多余关心你,你个大精神病。”
黎川柏想再说些什么,可还未等他开口,电话里便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男人稍稍松了口气,转瞬间,面上又多了些无奈。
他今日到了江屿知所在的庄园,对方果然在家。
江屿知的面容依旧俊美得惊人,举手投足间是惯常的优雅,那些日子里与黎川柏针锋相对时的锋芒,此刻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们还是多年前的朋友关系。
在黎川柏到来时,他正坐在钢琴前,后背挺得笔直,直到一曲终了,琴音收束在最后一个和弦上,才缓缓转头,“来了?”
那语气疏淡如常,像极了多年前黎川柏追求他时,他漫不经心的模样。
“你倒是也不跑。”黎川柏冷笑,直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江屿知对他话里的讥讽恍若未闻,只是询问了宁欢的伤势以及有没有再热敷过。
黎川柏追问几句,在得知自家宝贝儿是被数据线抽了以后,勃然大怒。
他扬手给了江屿知一巴掌,对方竟丝毫未躲,硬生生受了这一下,整个人扑倒在琴键上,血丝从裂开的嘴角渗了出来。
旁边佣人惊得要上前,却被江屿知制止了。他抬手擦掉鲜血,淡淡道:“满意了吗?”
“故意的?”黎川柏甩了甩发麻的手,目光冷得像块寒冰,“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有受虐倾向?”
江屿知撑起身子,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重新坐回琴凳上,看向黎川柏。
望着江屿知嘴边的血迹,黎川柏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原本要踹过去的腿也收了回去。
无论如何,这人当年都为了救他撞得头破血流。
见黎川柏没了动静,江屿知垂下了眼睫,“照顾好欢欢吧,往后几年,我应该不会过去了。”
黎川柏又沉声警告了几句,转身离开庄园。在他出门的瞬间,有一个身影和他擦肩而过。
那是个年纪和宁欢差不多大的男生,睫毛弯弯的,一双杏眼瞪得溜圆,面庞倒是白皙可爱。
黎川柏目不斜视地往停车处走,刚到楼下,忽听楼上传来一声怒喝,声线里的怨毒与愤恨令人咂舌,“姓黎的,你他妈敢打我哥!?”
相比于黎川柏那边的剑拔弩张,此刻身处京淮的宁欢却无比悠闲。
他正在花园里陪黎元宝荡秋千,这人如今是他最好的玩伴,又憨又听话,像个甩不掉的小跟班。
宁欢压根没把黎元宝当傻子,他让黎元宝双手抓稳,直接把人往秋千的最高点推,男孩尖叫起来,吓得旁边的佣人慌忙上前阻拦。
怎料一停下,黎元宝又不开心了,他撅着小嘴,不断哼哼着什么。宁欢得意地瞪了眼佣人:“我兄弟就爱这么玩儿,你们别管了,放心吧。”
推累了的宁欢忘记屁股还有伤,直接坐在石凳子上,结果疼得“哎呦”一声跳了起来。
黎元宝急忙止住秋千,跌跌撞撞扶住他,又盯着他的屁股看,“你……你怎么?”
“没事,前两天摔了。”宁欢连忙摆手,似是不愿意在“兄弟”面前丢人。
黎元宝似懂非懂应了声,又拽着他满院子疯跑。不远处的朱云竹看着面前这一幕,喃喃道出了一句经典:“好久没见到少爷笑得这么开心了。”
宁欢几次觉得,倘若元宝不是个傻子,那指不定作天作地到什么地步呢。
黎元宝拿石头砸湖面的薄冰,又拿小树枝伸进去,模仿钓鱼,在久钓无果后,竟直接踩上冰面大喊大叫。
宁欢吓得赶紧拦腰抱住这小祖宗,谁知他还蹬着腿嚷嚷:“给你,吃鱼,鱼……”
傍晚黎川柏回家时,正撞见了让他心惊肉跳的一幕,他发誓,连黎慕云要杀他那次,他的心跳都没这么快过。
此刻,自家傻乎乎的弟弟正跨坐在楼梯的扶手上,双腿晃个不停,而他一路上心心念念的宁欢,竟仰着脸,伸手作势要把人“推”下去。
黎川柏那一刹那甚至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如猎豹般冲上楼梯,身旁带起的风让宁欢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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