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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场观众席顶层最好的视野上,谢积玉正坐在贵宾区里。
他依旧穿着白天开新闻发布会的那套西装,修长的双腿交叠,瘦削的手随意地搭在膝上。赛场的灯光透过玻璃递进来,让他手背上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
与外面热火朝天、情绪高昂的比赛不同,谢积玉对比赛兴趣缺缺。
面无表情的时候,英挺的眉眼都显得严肃了许多。
这时有人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下一秒这个包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前面跑得那么顺,没想到最后就落后了半个马位输了!”关岭有些恨恨地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侧,手里的彩票已经变得皱皱巴巴,“我最近是不是太倒霉了?”
“不就一块手表的钱,你至于么。”沈涉不以为意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坐在了扶手椅上,“不过按照常理来说,你接下去还要继续倒霉一段时间才能结束。做好心理准备吧。”
关岭开了一罐啤酒一口气喝完,把那罐子捏扁了才作罢。
还没安静两分钟,一阵敲门声响起,三个服务员推着一个餐车走了进来。
餐车上的食物倒不算很新奇,最惹人注意的还是服务员的装扮。
三个oga都是身量纤瘦的类型,穿着修身西装马甲,头戴着粉色兔耳,身后还有一个团成一团的雪白的兔尾巴。
“这是我们马会经理的一点小心意。”
在场的三人,谢积玉是领杉投资集团的总裁,关岭是石油大亨的幺子,沈涉则是政治世家出身,家族里位置最高者曾当过联邦总统。
马会经理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餐食不过是添头,这三个oga才是主菜。
只是此时此刻,三人都对此没什么兴致,连客套也懒得说,关岭直接开口:“我们有话要说,没有吩咐不准进来。”
三个兔耳oga对视了一眼也不敢再停留,便乖乖地离开了。
“你这次动静可不小,我爸看到新闻的时候还数落了我一顿。”关岭转头望着谢积玉,“说我就知道玩,什么事情都不帮着他。你们说有我哥在,我犯得着操这个心吗?”
谢积玉松开了自己的领带,眉目之间凝聚了一天的紧绷感消散了一些,话语间有一种气定神闲的优雅:“事情也不会那么简单的。海底隧道一直造不成从来就不是技术和钱的问题,桌面下的因素才是最难搞的。”
关岭好奇道:“谢女士现在也高升了,有她在,相信不会太难吧?”
沈涉对这方面的敏感度比关岭强得多,直击要害:“有议长在,或许会更难吧。”
“这个项目是她在中间牵线的。你们也看到了,总统现在因为这个项目民调数据一路高升。”谢积玉微微垂头,顶光让他的睫毛投下了一片看不清眼神的阴影,“反过来说,如果总统哪天失去了这个项目,那眼前的好光景就不复存在了。总统先生怎么会愿意?”
“不愿意的话,不是被拿捏就是鱼死网破。”关岭家里虽说不从政,但这种套路也不少见,所以他也不惊讶,只问谢积玉,“那你预备怎么办?”
沈涉也坐到了谢积玉的身边:“这对你来说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不能错过。只要能帮上你的,你尽管说。”
谢积玉点燃了一支烟,昏暗的包间当中,暗红色的火星忽明忽暗。他的表情很静,像是垂目的石刻,好一会之后才对关岭道:“我记得,你跟加兰斯的洛莉公主是大学同学吧?”
关岭迟疑了一会之后点点头:“怎么忽然提到她?”
“我下个月想跟她见一面聊聊天,你帮忙牵个线。”
“这人吧有点难请啊。”关岭的表情有些为难,“毕竟王室的人还是比较敏感的,容易被媒体大做文章,为了避嫌她不一定能答应我。”
“过段时间有一个网球公开赛,公主来现场为自家选手加油不是很正常么。”谢积玉吐了一个烟圈,之后才缓缓道,“你帮我联系上就行。她要是知道来一趟就是得到她那个王子哥哥的把柄,肯定求之不得。”
关岭瞪圆了眼睛:“这你都能弄到?”
沈涉不禁摇摇头:“看来加兰斯下一任国王的人选还挺有悬念。”
谢积玉耸了耸肩,把这个看似寻常的动作竟然也做得十分优雅:“只要公主想,就可以没有悬念。”
屋里静默了一会。
作为谢积玉十几年的朋友,他们不质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这次你要是成了,我看就算不能盖过谢议长,也能平起平坐了,应该是个非常有利的筹码。别的不说,那个方引你应该能成功甩掉了吧。”沈涉倒了一杯香槟递给谢积玉,“就当是我提前给你庆祝了。”
香槟光泽鲜明,清澈澄亮,在覆盆子和黄苹果的香味中,还有一丝橘花的芬芳,柔美又馥郁,像是胜利的甜美果实。
谢积玉接过那杯香槟,还没来得及喝门便被敲响了,谢积玉的私人助理推开门道:“谢总,颁奖仪式将在15分钟后开始。经理请您下去,市长和马会总裁已经到了,颁奖嘉宾要做准备了。”
谢积玉头也不回地抬起了手,回了一句:“知道了。”
关岭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颁奖结束后还有个酒会,你参加吗?”
谢积玉放下了那杯香槟:“这个风头就留给他们吧,我不感兴趣。”
“那等会结束一起‘夜色’坐坐?”关岭眉毛微挑,语气带着一丝狡黠,“你的易感期是不是快到了,那里新来的oga,绝对干净。”
可谢积玉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复杂地看了关岭半晌才开口:“你觉得我不找oga是找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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