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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静默了多久,孟悬黎忽觉发顶一凉,似有风隙侵入。紧接着,她便听到观外传来隐隐约约的喧嚣声。
“世子妃下落不明!世子爷悬赏寻人!”
啊?
孟悬黎因跪得久了,腿脚酸麻,一时未能起身。
身后殿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挟着一阵冷风,陆观阙的身影骤然出现在昏暗殿内。
他径直走向她,眼风扫过那孤零零的牌位,最终落在她茫然的面容上,心中那股无名火蹿得极高。
陆观阙咬牙,自己外出精心为她筹备生辰之礼,她倒好,不声不响跑至此地,借祭奠亡母之名,心里却惦念着旁人。
好,真是好得很。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温言软语。
陆观阙一把将她拽起,冷笑道:“阿黎还是不说话的好。”
孟悬黎从未见他如此神色,即便病发之时,也不似这般疏离。她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微微仰首,好声道:“我们回府再说,好不好?”
此言不说就算了,一说,陆观阙径直拂开她的手,转身推开殿门,大步流星,将她抛在原地。
德叔候在廊下,见陆观阙面色铁青,疾步而出,竟有些想笑。
午后,他随世子爷回府,便知世子妃一早出了门。
遍寻不得之下,世子爷竟大张旗鼓下令,将世子妃“失踪”之事传得满城风雨,告示也贴遍京城街巷。
甚至,世子爷方才还疾言厉色对他说,若寻回世子妃,定要重重责罚她。
可眼下看来,世子爷对世子妃,依旧是半点法子也没有。
这不,世子妃正与沉璧有说有笑呢。
及至回府,陆观阙径自倒卧榻上,眉心紧蹙,又作那心疾突发之态。
孟悬黎掩上门,小心翼翼近前,解释道:“今日是我阿娘的忌辰,我才不得不去长生观。而且,我从不过生辰。”
“陆观阙,对不住。”
她回府后才知道,陆观阙为着她的生辰,暗中筹备良久,本想给她个惊喜。她却偏偏在今日出门,甚至连只字片语也未曾留下。
她确实理亏。
陆观阙见她踌躇不肯近前,声线虚弱低喃:“不知怎地,此刻心口抽痛得厉害……”
孟悬黎忙趋身近前,担忧道:“是这里么?”
陆观阙手臂一挥,落下帷幔,将她的手举过头顶,带着怒意与渴求,重重吻了上去。
孟悬黎被他全然覆住,唇上吃痛,被迫仰起脸,躲避这突如其来的侵袭:“你……陆观阙……”
“让我亲一亲……”陆观阙气息灼热而紊乱,近乎贪婪地攫取她的呼吸,“求你。”
她推拒不动,心下还有虚无缥缈的愠怒,索性心一横,探出舌尖,顺滑地回应他,直至齿间漫开血腥气,又狠狠咬了下去。
陆观阙本以为她会承受他的吻,不再挣扎。
谁知,她不仅反咬一口,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嗔视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不可理喻的凶兽。
陆观阙怒意翻涌,颤着手,直起身,作势要去解自身衣袍:“阿黎,莫要怪我……”
他的语调,与那夜如出一辙。
一样的痛苦,一样的渴求。
“我给你揉一揉,心口便不痛了。”孟悬黎见他神色骇人,毫不犹豫地直起身,主动环住他脖颈,将身子贴过去,软语道,“我不怪你……”
“你别这样,我害怕。”
她是真害怕。
他这“病”若发作起来,是会咬人的,她可不想再经历上回那般疼痛。
思及此,孟悬黎仰起纤颈,气息微促,捧住他的下颌,犹豫又决绝,吻了上去。
她从前翻阅过许多风月话本,上面皆说,亲吻心爱之人时,须得循序渐进,温柔似水,如此,方能使对方情意愈深。
可此刻,她哪里顾得上什么情爱。
她满心所求,不过是他莫要再“发病”。
不知纠缠了多久,陆观阙的身躯渐渐松弛下来,狂躁的心也被悄然抚平。
孟悬黎双眸迷蒙,气若游丝,瘫软在他怀中:“我吻不动了,好累。让我歇息片刻。”
做戏须得做全套。
陆观阙见她气息奄奄,也故作没力气,拥着她,躺在床榻上。
他含糊低语:“生辰礼,还没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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