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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叠好也没有摆的很正,就是像不会说话的人确定一个睡着的人是不是活着一样扯扯她的手。连清灏经常会在乔悦上早班的时候确认乔悦的被子和枕头是不是还活着。
乔悦的睡觉的卧室比自己那间要小许多,空气流通差一点,但保温效果更好,当连清灏一觉醒来触碰到还留有她体温的棉质床品,都会有自己还在跟乔悦生活的实感。
上班的路上,她又开始想为什么乔悦不爱自己了。这个小区的地下车库她买了三个车位,尽管乔悦没有收下自己送她的车,但她也可以开自己别的车去上班。
乔悦离职后,她没有送过乔悦,一方面乔悦工作的地方离自己的公司不近,还有一方面是在她离职前就不喜欢跟自己一辆车上班。
乔悦会觉得招摇,认为过于亲密会让两个人在公司里影响不好。两个人都是女生,而且还有上下级的身份,闲话传出去很难听,乔悦不希望自己的专业能力被质疑,也不希望自己成为连清灏在名利场中的软肋。但分手的第二天,连清灏在想是不是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太少,导致乔悦的感情变淡了。
思考到这一层,她又想到自己不久前,应该说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是自己不爱乔悦了。
但是为什么眼下乔悦不爱自己这件事如此重要,连清灏极力想把这个归因于她的好奇心,她并非对她人情感状态有很强窥探欲的人,所以可能是四年多的感情让她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乔悦是因为缺少陪伴才跟自己分手吗?想了想也不对,毕竟一开始乔悦就不是因为陪伴而喜欢上自己的。而且两个人即使在热恋期,乔悦都不会向连清灏索取什么陪伴,她很独立,真的,连清灏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在强调她的独立。
就像她反复强调乔悦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关心她一样,好像只有确定乔悦是这样的人她才能合理化自己的冷淡。
如果真的是自己看不起她的工作,对她离职没有容忍,那么就说明她确实是个无法共情自己恋人的人。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不爱她,那么这件事倒也合理,但实际上她现在反复思考,并且认定自己只是出于好奇心才想这回事的样子更说明了她爱乔悦。
是她的爱不那么合乎常理。
思考的很疲惫,到了公司,这个月的工作其实处理的差不多,她想着今天下午乔悦四点钟会下班,回到家她会在房间里写剧本,门总是关着的,看起来谢绝连清灏的访问。
上午九点,她叫助理帮自己买第二杯咖啡,等待的时候,她翻了乔悦的朋友圈。内容少的可怜,也完全没有自己存在的证明。为了找寻乔悦喜欢过自己的证据,她打开抽屉看乔悦送自己那些杂七杂八的茶包和护手霜,她不喜欢喝果味的茶,觉得里面塑料跟香精的味道都很重,有时候会擦护手霜,但是现在乔悦跟自己保持的距离显然闻不到。
四点前要回家,连清灏想着,她必须要问问乔悦到底发生了什么。午休结束后她认真地浏览了一遍七夕的活动方案,三点二十驱车回家,等到五点都没有看到乔悦。
她很想给乔悦打电话问她在哪,但前天两个人才分手,连清灏没有一个合理的知道她动向的身份。
晚上十点,连清灏坐在沙发上看手机,除了上午的两杯咖啡,这一天她没再摄入任何东西。但乔悦打开门,换鞋的时候就像没看见自己。她努力放平语气,像在思考工作上的事一样问她:“怎么这么晚回来?”
乔悦说因为要离职了就跟兼职地方的同事一起吃了个饭。她没有直接去洗澡,也没有略过连清灏走回自己的房间,乔悦换上拖鞋后走进客厅,站在电视机前,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茶几又打量了一眼连清灏。
如果是在热恋期,那么乔悦一定会发现连清灏的嘴唇起了皮,会知道她在这里坐了很久,而且心情很差。收集完这些信息,她会赶紧去倒一杯水然后递到连清灏手边,摸摸她的脸,问她今天是不是很累。
但分手后的乔悦,只是问她才回来吗?连清灏说是,然后在心里觉得自己很没趣。
她站起来,走到卧室门前跟乔悦说晚安,声音很小,但又怕乔悦真的听不到。她迟迟没有拧开门,直到乔悦回复自己说:“好好休息。”
她的心才落地,打开门然后走进主卧的浴室去洗漱。
第三天上午,她在乔悦的房间看见了整理过的迹象,两个柜子被腾空,并且靠近门的拐角放着一个行李箱。这个箱子平时会放在储物间,也就是说在自己睡着以后,乔悦去了那里并把它拿了出来。然后连夜,将她两个柜子的衣服做了分类。
有一摞不常穿的被她放在床上,压着连清灏本来准备扯一扯的被子,好像在给这个房间宣判死刑。
其实连清灏不需要乔悦在分手后搬走的,虽然两个人的生活习惯不太相同,但她不讨厌跟乔悦做室友,如果乔悦介意,自己可以一直不恋爱。对此乔悦都不需要表态,只要她还住在这一天,连清灏就肯定自己不会想要跟其他人同居,乔悦可以一直住在这个客卧,早上在厨房里打着哈欠煮面,晚上用阳台的洗衣机洗她掉色的短袖和卫衣。
她可以在家里的任何角落摆她喜欢的东西,然后在冰箱的冷藏室放很多连清灏不喜欢的腌制食物,什么都可以,只要别搬走就行,她们已经很久不会触碰对方了,哪怕是这样,乔悦都不能忍受跟她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吗?
这样想着,连清灏崩溃地意识到会不会是一年前乔悦不再跟自己做的时候,她就已经不爱自己了。因为在那之前,起码亲密时她能明显感觉到乔悦喜欢自己,连清灏坐在乔悦的一摞衣服旁边,拿起最上面一件放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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