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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接过,问道:“尽快?”
李衡青却摇头:“不急。”
她阖目,在脑内调出系统面板,问道:“岑把总究竟是何人,我母亲又是如何留下这一支旧部的?”
系统的回复相当冷冰冰:【需要2000积分进行解锁。】
李衡青看向自己目前可怜的五个积分,果断关掉了面板,揉着太阳穴思索起来。
招募令的形式为她带来充足的人手,各怀鬼胎的各方人马渗透也变得容易许多,此事不可不防。
她正思索着如何布局,帐外传来了娜仁清脆的声音:“可敦,您快来看呀,豆子……结荚了!”
李衡青闻言,立刻起身走出帐外。只见娜仁献宝似的捧着一株豆苗,翠绿的叶片之间赫然挂着一串串饱满的嫩绿豆荚,毛茸茸的手感煞是喜人。
她随手剥开一只豆荚,将还青绿的豆子送入口中,慢慢咀嚼,尝到一股未成熟作物特有的草木清香。以世俗意义来轮不算多么美味,但也勉强称得上别有风味。
有心或无心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将此幕尽收眼底。
又是翌日,按照惯例,朗月带领几名帐前侍卫,对营地仓库的物资进行每周一次的清点核对,尤其是那些作为战略资源的各类种子。
“可敦!账……账对不上了!”朗月拿着账册风风火火冲进李衡青的帐中。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她已经成了个合格的大账房,平日里沉稳不少,此刻却慌张得像只受惊的兔子,连那可怜的眼圈都是通红的。
“怎么回事?慢慢说。”李衡青放下手中的图纸。
“是……是您让我重点看管的荏菽原种!”朗月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我今日下午带着人去做每周的例行清点,发现存放种子的那个皮囊,称重时……少了四两!”
“少了四两?”李衡青眉头微微蹙起。
“是。”朗月急得快哭了,“我仔细检查过,皮囊的封口处有被重新缝合过的痕迹,肯定是遭了贼了!可敦,都怪我,是我没看好,你罚我吧……”
“这不能全怪你,赏罚事后再论。”李衡青打断她的自责,“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仓库,这不是普通的贼。”
“此事不要声张。”她冷静地吩咐道,“对外就说是鼠蚁偷食。另外,派人去请塔娜大管领过来,我有要事与她商议。”
然而,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报,说辞却有些奇怪:“回可敦,塔娜大管领说……她正忙于整顿新来人员的营务,暂时……抽不开身。”
李衡青心中一跳,直道不好,眉心蹙起浓愁。
这很反常。塔娜向来以她的命令为第一优先,从不会用这种理由推脱。包括前些日子的与塔娜要的档案核对结果,也迟迟没有交到她手中。
她是在躲着自己?还是……她也被牵扯其中了?
就在这时,帐外倏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的马蹄声。
亲卫声音惊喜,通传道:“可敦,可汗又派了一队人手来。”
李衡青连忙走出到帐外,只见一支亲卫队已经在营地前列队整齐。
而为首那个风尘仆仆的人,不是赫连骁又是谁?
他竟然亲自来了。除此之外,赫连骁身边还跟着个头领打扮的人,神色略有些五味杂陈,正是阿拉坦。他紧随其后,主动上前,对李衡青行了一个郑重的抚胸礼。
“可敦,”阿拉坦的姿态放得很低,甚至带上了一丝讨好的意味,“听闻银月谷建设缺人手,我特意从我的部族里,挑选了五十名最能干的牧人,前来听从您的调遣。”
“阿拉坦头领有心了。”李衡青向他颔首,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过多追问。
一边传来的目光若有实质,她只好偏过头去,语气却是不自觉放松下来,紧绷的肩膀微沉,问道:“你怎么来了?”
“部落本部无事,”赫连骁翻身下马,目光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一扫而过,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听说你这里缺人手,我便带了些得力的亲卫过来,帮你处理文书,管理队伍。”
这批亲卫于李衡青而言,的确是一场及时雨。久旱逢甘霖,她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眉眼间流露出由衷的明亮笑意:“多谢可汗,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赫连骁看着她的笑容,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但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请来的那位岑先生,用着可还顺手?我带来的这些人,也都能识文断字,不会比南人的书生差。”
那双狼王的深绿色眼眸微微眯起,将身边人颦笑都收入眼中。
李衡青却并未听出他话中的酸意,只是由衷地赞叹道:“岑先生是难得的人才,多亏有他,一切文书都做得井井有条。”
旋即又哄赫连骁道:“现在可汗又派了人,想来也能分担许多繁琐工作,对银月谷定是大有裨益。不然,今晚我也说不定不用就寝了。”
一句话的空档,赫连骁心绪竟是转了几番,看见她眼下极其浅淡的一抹青黑,心口又不自觉涌出一股难言的酸软,哑声道:“公主受累了。”
李衡青却并不觉得多么委屈,俯瞰向脚底已初具雏形的银月谷,道:“倒也不算辛苦,只是要做的事太多了,又有些苦夏。以后我们还要修路,要建水渠,要造城墙……要是能有像南晟朝廷那样,工部、户部、吏部……一整套完备的人才体系,那该多好。”
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在一个草原可汗面前称赞敌国的制度,实在是有些失言,正要找补两句。
抬头却蓦然撞进了一双格外深邃多情的眼眸,英俊锋利的眉眼因氤氲开来的夜色柔和些许,仿佛良会难逢,今夕有千言万语要与她细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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