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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让你放松。”祝亦年将手掌举在耳畔,手指晃了晃,似在证明自己举止的清白?,然后?脚稍往前了一步,“我不怕。我保护你呢。”
祝亦年无声打量着文向好的面色,轻吸了一口?气?,干脆伸手揽住文向好的肩:“可以吗?我的,朋友。”
被揽住那一刻,文向好不由激灵了下,望着祝亦年满含殷切的眼神,嘴唇一动,到嘴的话却没说,只是回了个肯定:“当然。”
听到回复,祝亦年很明显怔住,继而却一下笑得更开,手上的力度加紧,似要用行动证明彼此真的是最好朋友。
文向好一时又觉得心惴惴,不用眼去看祝亦年比适才还要收紧的手,深吸一口?气?看着前方涌向的人流,自顾自地加快脚步,无声离开那个怀抱:“……那就去坐缆车。”
祝亦年手一空,看着前方由近至远的身影,眨了眨眼,快步跟上去。
蓝白?的缆车转至两人面前,工作人员贴心地安排只得祝亦年和?文向好两人坐一个缆车厢。
“看这?里!”一个举着相机的工作人员对着两人说,“亲密一点,给?你们留下合影噢!”
祝亦年原本还未坐稳,听到工作人员所说,手撑着座椅,又往文向好旁边移近两个座位。
因为着急而不由踉跄,祝亦年的脸颊控制不住地碰上文向好的侧脸,可是只不过一瞬就分开,然后?按照指令摆姿势。
索道缓慢转动,两人已?渐渐离开相机的取景框,可祝亦年似是未有察觉,仍贴着文向好坐得很紧。
高度渐渐升高,银色的栅栏外是被阳光晒得宝蓝的海面,仿佛有咸湿的海风拂过面上,但那股凉爽似是钻不两人之间的缝隙。
文向好被贴着,垂眸很快扫过撑着手腕望向缆车窗外景色的祝亦年。
祝亦年撑坐着轻晃身体,肩膀有一搭没一搭地撞上文向好的肩,似是觉得自己不对,忽然转过头去看文向好。
发现文向好并?未说什么?,祝亦年的动作止住,转头安静地看向海面,肩膀继续挨着文向好,深呼吸几次又缓缓吐出,继而才很小?心翼翼地勾起嘴角。
“这?个case很重要吧。”自重逢后?,文向好没见过祝亦年这?般完全?放松愉悦的模样,原本的拘谨望得一干二净,此刻紧紧贴着她。
“很重要。”祝亦年承认,继而又转过头,用适才敛入山海的眼眸望向文向好,“但我最开心,你可以帮我。”
文向好分不清祝亦年为项目的开心究竟有几分真,但却知道这?个项目并?非那么?紧急,核心只是给?她找自信。
是我可以帮你,还是你可以帮我呢?
文向好有些茫然地望着祝亦年的笑容,陷入朦胧的迷雾。
“阿好,你觉得曼港怎么样?”祝亦年话题转得突然,笑容敛了些,咬了咬嘴唇,继而死死盯着文向好。
曼港之旅几近结束,作为导游,祝亦年问出这样的问句合情合理。
无论心中?答案如何?,文向好其实只需简单敷衍一句很好便能结束话题。
但文向好想起祝亦年与方总监的话,偏不这?么?说,反而将这?个话题的界线说得模糊:“哪方面?旅游还是工作?”
“一直在这?里生活呢?”祝亦年喉头滚了滚,头稍微低倾,盯着文向好的眼神却依旧不动,“你要走了。”
一个七天前对于两人来说是非常逾矩的问句就这?样被祝亦年问出口?。
文向好看着祝亦年眼里的要溢出眼眶的不舍,完全?转过身,绷直的脊背挪到旁边一张椅背,好似要逃离这?份不舍。
可明明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文向好觉得被自己设下的圈套给?牢牢缚住,唯有自欺欺人,欺骗自己这?场报复从不存在,才能够坦然面对祝亦年重新被她骗出的亲近,无论是接受还是拒绝。
可如果这?场报复不存在,那么?过去十年中?不能释怀的怨念也要不明不白?一同烟消云散吗?
“我在现在的城市有稳定的工作和?关系。”文向好不自觉摇着头,可能是说着谎话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蓝色的玻璃透过耳廓,在面上晕了些幽蓝。
这?个答案似乎在祝亦年意?料之内,只是眨了眨眼,张口?想要说什么?,可却始终没有说。
“那以后?。”祝亦年又一次谈以后?,依旧死盯着文向好,“我去找你玩可不可以?换你来当导游。”
“今天都还没结束,能不能着眼现在?”文向好对祝亦年一笑,并?不想一直在“以后?”这?个话题原地踏步。
文向好几乎掩饰不住的抗拒让祝亦年无法开展接下来的问题,只能摆正身体,陪着文向好望向缆车通往的高处。
缆车缓慢攀升,自上望去可以看见在山坡的树木往两边倒退,就像过山车一样缓缓升至高点。
其实文向好并?没有坐过过山车。
可这?种犹如亲临的恐惧却自那天后?一直笼罩着文向好,只要稍一想象,便能让四肢百骸都为之应激。
文向好死死盯着前方,只有这?种让全?身血液倒流的感觉,才能让十年前被抛弃被远离的痛楚永远刻骨铭心,不至于落于甜蜜的陷阱。
“当然可以。”文向好攥紧满是汗的手心,不知过了多久才突然回答祝亦年的问题,与内心尽然不同,作着百分百肯定的承诺。
得到承诺,祝亦年却没有之前那种雀跃,而是细细打量着文向好的神色,然后?重重握住其变得有些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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