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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余晋元跟宋陵也有正事要说,还正好说在兴头上,眼见刘晦抢了他的人,余晋元不由得伸出手,想要将宋陵扯回来。
早已等候在侧的侍卫们眼疾手快得扑上来,迅速制住了余晋元。
宋陵赶忙让他们轻点儿,余晋元没有恶意。
余晋元还没意识到宋陵的身份,以为这些侍卫紧张的不是宋陵,而是提防他逃跑。他是真没打算跑,部下们都还在燕国手里呢,他要是就这么毫无准备地跑了等于将他们往死坑里面推。
余晋元纯粹是不服刘晦突然搅局。这死东西,从前谄媚蜀国不够,如今又过来找他的不痛快,早知道当初集结军队后,就该率先冲到建州砍了这老货的脑袋,也省得他如今在自己跟前耀武扬威,没得叫人恶心,余晋元压着隐火:“知不知道什么是先来后到?”
“你一个败军之将,也好意思跟我提先来后到,你配么?”
宋陵头都大了,这语气,活脱脱就是一个反派啊。刘晦平日里做事也算八面玲珑,怎么对待余晋元反而这样嚣张跋扈?
余晋元那张脸已被气得轻微扭曲,可刘晦尤嫌不够:“再这般嚣张,当心我禀明陛下,即刻将你乱棍打死!”
宋陵赶忙道:“行了,都少说两句,待会儿我便跟你回去。”
一面安抚余晋元:“别听他胡说八道。”
然而两人似乎早有恩怨,此刻也不打算就此收手。尤其是刘晦,之前余晋元嚣张的时候他一句话不敢说,如今对方都落魄了,他自然要痛打落水狗:“你有什么底气敢跟我大小声?知道你们的家是谁抄的吗?你刘太守亲自带兵抄的!怎么样,有本事你便弄死我?”
宋陵捂着脑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余晋元哪里受得了这个气?立马叫嚣着要灭了刘晦,但那些侍卫士兵们也不是摆设,一拥而上将人制服。这
下可好了,刘晦越发张狂起来,甚至得意地细数起自己抄家的细节。
他们攒了这么久的钱,还不是被他一下子就抄干净了?甚至地下埋着的银子都被他给翻了出来。这本事,刘晦相信除了他整个军中找不到第二人!
自从他抄家有功,连杨文和都对他青眼有加了。刘晦还嫌弃余晋元部下不够多、家里不够有钱呢,若是再多些,没准皇帝陛下都会对他刮目相看。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宋陵借此机会,又深入了解一番刘晦。此人除了贪财、除了本领过人外,还小心眼、爱记仇,喜欢落井下石,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这缺点可真是一堆,甚至有些还是要人命的毛病。这么个人用着也不放心,丢开又觉可惜,真是糟心得很。
算了,且由着他们去吵吧,他不管了,宋陵转身准备走人。
不想余晋元却叫住了他,本来他都准备扶持宋陵了,这会儿被刘晦气得愣是改变了想法:“告诉你们皇帝,我愿意归顺,甚至能带领三万军队心甘情愿为燕国卖命,只要你们皇帝愿意处死刘晦!”
刘晦顿时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盯着余晋元:“你少猖狂,陛下绝不会信你!”
“你们只管说,信不信在于他。”余晋元说完,目光还锁在刘晦身上,阴沉沉的,像条盘桓在树枝间伺机而动的蟒蛇。
刘晦被吓到了。
他今儿,是不是说得太多了?其实真的不能怪他,从前在建州他可是太守,头上都没人管,在建州说一不二。如今皇帝过来了,刘晦固然是真心想要巴结对方,但不代表他喜欢这种低人一等、处处讨好的感觉,相反,刘晦是个比较自傲的人,他自认能力卓绝,甚至连杨文和都没真正放在眼里过。
这阵子压抑本性做事,刘晦多少有些怨念,所以见到犹如丧家之犬的余晋元后,他才会不顾颜面地与他互骂。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发泄罢了,可如今似乎有些过了。
刘晦后退了一句,缓了半天才色厉内荏得警告余晋元:“公然造反,没要来你的脑袋便已是陛下仁慈,如今你还公然挑拨离间,更是罪加一等,我即刻回禀陛下,让陛下取你狗命。”
“看便拭目以待,看看你我谁先赴死。”
到底是担心这事儿会闹大,刘晦也不敢再招惹了,拉了宋陵便离开了。临走前想了想,又留下一笔钱给看守的军头,让他保守秘密,千万不能让今日余晋元说的话泄露出去。
刘晦手笔不小,军长偷偷看了一眼宋陵,见对方微微颔首,才冲着刘晦道:“这事儿好说。”
刘晦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去,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钱都是最好用的一把利器。幸好他不缺钱,也幸好他喜欢随手带钱。
一次自然不够,刘晦准备明儿再来一趟,毕竟今天的事知道的人有些多,只有将他们彻底拉倒自己的阵营,方才保险。当然,除他们之外,还有一个得要叮嘱。刘晦快步追上宋陵,交代他要保密。收买那些士兵,刘晦还客气些,但他自以为跟宋寅已经很熟了,而且对方收了他这么多的钱,把柄都在他手上,自然不需要多客套。
宋陵其实已经不准备再遮掩了。叛乱已平,余晋元眼看着已经要被收服,结果被刘晦到插一脚,弄得现在收不住场,宋陵再继续伪装,似乎也没有了意义。
更重要的是,既然要用刘晦,那这性子就该狠狠地掰一掰。若能掰得回来,他还能用;若是掰不回来,便是再有本事的人,他也只能弃了。
宋陵转身,似笑非笑地望着刘晦:“你在警告谁?”
警告谁,警告你啊?刘晦刚想说,忽然发现周遭多了几个侍卫,不声不响地朝他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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