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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只摇了摇头,“寒风侵体,高热不退。需得先发汗退了烧,再好好调养才是。”
凌竹面露担忧之色,“殿下素来身体强健,即使感染风寒,也不至这般严重才是。”
大夫一边诊脉,凝重的神情中略带疑惑,“凌竹大人,殿下前段时间可有急火攻心之兆,兼之操劳忧思过甚?”
凌竹闻言不由看了一眼聂相宜,讪讪摸了摸鼻子,“殿下近日里来忙碌,常常焚膏继晷,食不知味。”
聂相宜像是听懂了他话中的暗示,不由得紧紧攥住了衣角。
“这便是了。”大夫点点头,一边去写方子,“只因如此,伤了殿下根本。这才致使一病不起。需得慢慢将养才是。”
聂相宜闻言,神色带着说不出来的复杂,只问道:“正值冬日,这小院物什一应并不周全,恐怕耽误了殿下养病。可否命了马车,送殿下回府?”
她只怕与谢知再待下去,自己会愈发抑制不住地心软。
凌竹立刻给大夫打了个眼色。
“万万不可!”大夫一双手几乎摆出了残影,“殿下如今正值高热,若是再受风寒,只怕是雪上加霜。还是静养为宜,不宜挪动。”
凌竹也跟着说道:“夫人若是缺什么,吩咐属下便是。”
待得送走大夫,凌竹这才回来,言辞颇为恳切的对着聂相宜说道:“夫人,近日来殿下为寻夫人踪迹,终日悬心,夜以继日,从来没有安心休息的时候。还差点追去鄯州。”
他语气一顿,“属下知道,夫人与殿下或有龃龉。只是殿下心中,实是一心念着夫人的。”
他的话让聂相宜心中说不出是何感受。
为了找她?谢知是为了什么而找她呢?是如凌竹所说,一心惦念于她,还是为了钟家兵权?
她心中生出些茫然的酸胀感。好像一颗心落不到实处,她下意识想要相信凌竹的话,理智却又提醒着她,不敢相信。
“我知道了。”她轻声说道,转身进了屋内,“你先去为殿下抓药吧。”
屋内的炭火烧得通红,偶尔发出啪的一声爆响,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暖融融的气息。外头雪地里残留着昨夜烟花爆竹落下的红纸,如满地红梅,很是喜庆。
聂相宜曾幻想过许多和谢知一起度过除夕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
她往炭盆里又加了些炭火,又再拿出一床锦被来给谢知盖上,只重重哼了一声,瘪着嘴嘟哝,“我才不愿留你呢!”
不一会儿,凌竹抓了药回来,又廊下煎好。只是不知是凌竹手脚太笨,还是谢知警惕性实在是太高,拿药怎么也喂不进去。
眼见煎好的药撒了大半,落在衣襟与锦被之上,转瞬又是一片冰凉。
聂相宜无端看着心急,正欲上前,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止住了脚步。
凌竹见她神情,只恳切说道:“夫人,属下手脚粗笨,从未做过这喂药的精细功夫。只怕要麻烦夫人……”
聂相宜啧了一声,皱着眉头像是极不耐烦的样子,这才伸手接过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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