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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事情很简单了。
--------寿寂之怀刀直入,姜产之为副。
姜产之带来的人暂时牵制住了刘子业的侍从。
天如镜静静地望着天空。
一片混乱中,刘子业逃入了竹林堂,他身后跟随着太监华愿儿和玄安,寿寂之紧随在他们身后,执刀追逐不舍,四人闯入后堂,刘子业返身张弓搭箭,一箭射空。
寿寂之手腕微侧,黑暗里刀光一闪。
此刻亥时过去,子时方至。
宗越带着一队士兵,快马轻骑地往回赶,他先前得到消息飞报,是说近侧有人欲行谋刺陛下。
纵然刘子业暴虐无道,但是对宗越自己而言,却是个再大方不过的君主,他不希望刘子业就这样死去,所以他一得到消息,便挑了军中最快的马,以及两百名勇猛的骑兵,跟他一道往回赶。
可是才入城不久,穿过街巷的疾奔途中,宗越的目光却瞥见一个人。
那人身穿翠绿色的衣裳,怀里抱着一个鼓鼓的蓝色小包裹,在一条无人的巷子里慢慢走着,娇艳的脸容上满布不安的神色。
那人宗越是见过的,因为山阴公主曾带着他出游,但是这时候他为什么会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此地?难道他不该安分地留在公主府中么?
心中疑窦大起,宗越下令暂停,自己独个打马过去,一只大手单手揪住柳色。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就像当初提起来墨香那样。
包裹掉在地上,里面滚出来一些珠宝金银。
柳色对上宗越的目光,登时吓得魂不附体。宗越眯了眯眼睛,那眼风更是如刀般锐利。欣赏了一会柳色瑟瑟发抖的情态,宗越才以一种阴狠的,好像猫戏弄老鼠一般的声音道:“你怎会在这里?”
此时正是亥时过半。
“公主呢?”
桓远等人出城之后,在城外五里寻着了久候地花错,花错小心接过阿蛮背上背负着的容止。扫了一眼后却发现少了两人。
除了桓远阿蛮流桑等人外,还有幼蓝和几名信得过的侍从同行,但是却少了逃亡行动地核心,另外一个人倒是不值一提了。
将容止抱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让他躺在柔软地锦垫上,再厚实的盖上被子,花错才回过身来,再看一眼,确定看不到楚玉和柳色。才转向桓远又一次询问。
桓远目光微黯,简单说了楚玉的交代,并取出信来给他。顿了顿,他苦笑一下。道:“至于柳色……他约莫是私逃了。”
发现柳色私逃后。桓远并没有去寻找,而是按照原定计划。与其他人一道会合花错。
柳色的去向他并不怎么关心,人各有志,如今公主府已经不能给予他想要的,走便走了,没有必要为了他费心。
想必公主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烦恼。
桓远心里默默地想。但是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对于楚玉身边异性地减少,他表现出了一种乐见其成的态度。
桓远让流桑和随行的幼蓝暂时休息一下,花错走开两步,撕开信封口,抽出信纸来,草草浏览一番,片刻后,他的面色陡然骤变。
楚玉信中已经是写明,说是务必先请花错骗得桓远远离建康城,能骗得远些便骗远些,倘若二十九日后不见她与他们会合,也不必以她为念,直接下药药翻桓远等人,把他们远远地带走,最好走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虽然楚玉没有如何明说,可是花错却从信中感觉到字里行间蕴含的诀别之意,好像真的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那件事是她预先知道的,但是不能回避。
花错在一旁拿信纸沉默了太久,这引起了桓远地怀疑,他吩咐完侍从后,便走过来问道:“公主信上写了什么?”
不能让他知道。
花错合上信纸,淡淡道:“没事,公主叫我照顾你们。”这话倒也没说谎,楚玉确实是有请花错暂时照拂的意思,以桓远的智慧和手段,想独自活下来并不算难事,楚玉只怕他担忧她地安危回到建康这个险地。
花错虽然也想回去,事到如今,他对楚玉的恶感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但是他不可能放下容止,在他心里,还是容止更为重要些。
虽然花错反应十分迅速,但是他面上晃过地迟疑却没有错过桓远地目光,桓远猛然想起前阵子,楚玉下药放倒天如镜之前,也曾经对他说过一番诀别的话,难道……
他越想越是不安,便试探道:“可否让我看看公主地信?”
花错这回却是应得干脆:“好。”他说着便将信纸递了过去。
见花错如此爽快,桓远反倒疑心自己猜错了,然而花错的手伸到他面前后却未停下,只飞快地抬起来,横里在他颈侧一切。
阿蛮正在偏头跟流桑说话,几个侍从也在做出发的准备,没有人留意这一瞬间花错的动作。
单手接住倒下的桓远,花错佯作惊讶地叫道:“桓远,你怎么了?”
声音惊动流桑等人后,他便解释道桓远方才忽然晕倒,大约是这些天来劳心劳力过度,导致身体不支。
桓远已经起了疑心,花错知道自己绝无可能欺瞒过他。便索性提前启用了楚玉在信上的建议,使用暴力。
众人并未听到两人方才的对话,也没料到花错会有别样心思。便信了他所言,还帮忙将桓远扶上马车。与容止并排躺着。
花错转动一下手腕,垂眸沉思片刻,这时候桓远昏迷,作主的人,便是他了。他想了想,对流桑阿蛮道:“我们先走得远些。”
阿蛮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不等公主么?”先前桓远跟他说过,他们出了城后等着公主呢。
花错勉强笑道:“公主有她的安排,不是我不等,而是她让我们到远一些地地方等。”
倘若是有桓远之外能作主的人在这里,便会看出花错的言不由衷,但是眼下流桑和阿蛮两人,几乎都被花错指点过武技。感情上较为亲近,两人又是心无城府,很容易给花错骗了过去。就要听话启程。
众人尚未动身,便听到身后地道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很快地便接近了他们。从后方道路口转出来一队骑士,领头地正是宗越。
宗越身后跟着三十名骑兵。而他的马匹前方,横着一道绿色的身影,花错一看便叫出声来:“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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